很快防盗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穿着一身穿藕荷色家居服,齐肩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脸色有些苍白,双眼还有些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年轻女子打量了我和陈煦阳一下怀疑地问道:“你们真的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吗?看样子都很年轻啊.”
“姐姐您好,我叫曦曦,他是我的同学叫陈煦阳,我们都是来社区做义工的大学生。”我边说还边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
年轻女子似乎相信了我的话:“你们要问什么?”
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有亲和力的笑容问道:“姐姐,您贵姓啊?”
年轻女子轻声说:“我叫关馨瑷,温馨的馨,瑷珲的瑷。”
我探头看了一下她身后然后笑着说:“关姐,我看你穿的也不是很多,如果方便的话咱们能到里面谈吗?您放心我们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关馨瑷听了我的话有些犹豫,但这时房间里又传出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她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我和陈煦阳无奈的说:“进来吧。”
我和陈煦阳跟在关馨瑷的身后来到的了客厅,从房间的装修和布置能看的出这家人不但生活条件不错而且还有些文化修养。
关馨瑷心不在焉地说:“不好意思,我儿子又在闹了。你们先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去看看。”
我和陈煦阳忙点了点头。关馨瑷歉意的笑了笑便急急忙忙的向里屋走去。
为了一会儿不让关馨瑷看出破绽我便打开自己的背包里去拿笔记本做道具,却听到藏在背包里的可乐嘴唇动了动小声说道:“喵呜,有煞气。”
煞气?我忙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便拿出本子等待关馨瑷从里面房间里出来。
因为刚才在门外时我也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所以也没太在意可是屋子里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锐、刺耳。本来婴儿哭哭闹闹都是正常的,饿了要哭,冷了要哭,拉了尿了也要哭,没办法不会说话只能通过另一种形式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此时那个婴儿的哭声却让人听了格外烦躁,简直就可以和那些魔音媲美。
陈煦阳微微扭头看向我:“丫头,里面的那个小孩子好像有问题哦,你去看看吧。”
我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
陈煦阳有些无奈的说:“我是想去的,可是你不觉得有些不方便吗?”
我想了想倒也是,陈煦阳这样一个年轻男人当然不方便到人家的卧室里去。没办法,我只好站起身走到刚刚关馨瑷进入的那个房间。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我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关馨瑷正抱着一个婴孩在很有耐心的拍着……
我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用手在敞开的门上轻轻叩了几下问道:“关姐,要我帮忙吗?”
“哦,不,不用了。”关馨瑷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向我,她怀里的那个孩子也看向我。
我礼貌的笑了笑可是当我的目光从关馨瑷的身上移到那个孩子的身上时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个孩子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老鼠一样又瘦又小,浑身皱皱巴巴泛着青色,两只黑中代红的眼睛向外凸着,最关键的是他的头顶囟门处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黑气。
那个孩子似乎很怕我,或者说是他脑袋上萦绕着的那股黑气很怕我,在看见我的瞬间便飞快的钻入了那个婴儿的身体。怪不得可乐说这屋子有煞气我还没有看到呢,原来是藏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见孩子的哭声变小了,关馨瑷便抱着孩子和我返回了客厅还客气地给我们倒了两杯水。
陈煦阳微笑着说:“您快别忙了,我们只是想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关馨瑷点了点头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谁知她刚坐下她怀里的婴儿又开始大哭起来,身体里的黑气慢慢的往外扩散。
我心中了然看来还真是这些黑气在作怪呢,不知道它要刷什么花样呢?想到这些我便笑着对关馨瑷说:“关姐,我看你哄了半天应该也挺累的,我来帮你抱一会儿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关馨瑷客气的回道,也许在她看来我只是礼貌的想帮忙。
我也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而是直接大方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的婴儿接了过来。换做以前我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举动的,但是现在的我不但有手链护身而且还有六字真言和控魂铃,所以胆子也变得大了许多。
“哎呦,这太麻烦你了,你知道小孩子很麻烦的,万一他尿到你身上就不好了。”关馨瑷慌张的想要将婴儿从我怀里抱走,但是当她看到躺在我怀里一声不出的婴儿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将带着手链的左手放在了抱着的婴儿的身上发现他头顶的那些黑气已经在他心脏的位置连接成一张人脸的形状,难道是有人对这个小孩子下了黑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些躲藏在婴儿心脏部位的黑气一动也不动,没有了黑气的侵蚀婴儿便不哭不闹的睡着了。
看到这种情景关馨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啊,曦曦,让你受累了。你都不知道我好久没有看到他睡得这么踏实了。”
我好奇的问道:“是么?他总是这样哭闹吗?”
谁知听了的话关馨瑷的眼眶竟然红了……
我见她这样心里有些慌了:“关姐,您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就和我说说吧。”
关馨瑷看着我手中的婴儿又重重叹了口气说:“我和我爱人都是小学老师,他叫谢劲霆,你怀里抱着的是我们的儿子叫谢鹏茁。
其实你可能看不出我儿子已经有十二个月大了,可是你看他的样子却还是刚出生时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变过,那些医生说他得了一种怪病甚至可能活不过三岁……”
“这是怎么回事?”我吃惊地问道。
关馨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煦阳忽然问到:“关女士,据我们了解你们家似乎应该还有个女儿啊?”
关馨瑷脸色一变:“你听谁说的?”
陈煦阳一脸平常地说:“当然是你家周围的邻居啊,不然还能是谁呢?”
我试探地问道:“关姐,你们以前是不是真的有个女儿啊?”
关馨瑷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婴儿点了点头:“嗯。”
我忙追问道:“那现在那个孩子呢?”
关馨瑷低着头说:“孩子……死了。”
“死了?”我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关馨瑷,然后就发现我怀中的婴儿身上的那张黑气变成的脸已经渐渐变成一个女孩子的模样,而且那个女孩子我还十分的熟悉,看上去就和乐乐的脸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她的表情阴沉。看来这件事情是和乐乐有关了。
关馨瑷低着头不说话,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
见到她这样我也就明白了几分,现在这种天气北方的房子都已经开始供暖了,她这个样子绝不可能是冻的,那么就只能是吓的了。至于她到底害怕什么那只能是她自己知道了。
陈煦阳冷笑道:“关女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既然能这样问你就一定是知道什么。”
“你们知道什么?”关馨瑷抬起头紧张的看向我们。
陈煦阳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比如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关馨瑷惊慌地摇着头,样子变得有些可怕。
我忙安慰道:“关姐,你别这样,我们也是想帮你。”
关馨瑷不敢相信地问:“你们能帮我?”
我点点头:“嗯。”
关馨瑷惨然一笑说:“不,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谁也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们。”
“难道你认为你儿子会突然安静下来吗?”我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关馨瑷:“关姐,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儿子考虑一下吧?他还这么小,你真的想让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吗?或者你想让他和你们的那个女儿一样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
关馨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得看向我:“你是说我的儿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孩子的缘故?”
我看了看婴儿身上黑气形成的脸庞点了点头,虽然我也不相信,但是那张熟悉的脸却让我不得不相信。
听我说完关馨瑷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绝望之色喃喃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这些都和我儿子无关啊,为什么要惩罚我儿子呢?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关馨瑷我疑惑的问道:“关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关馨瑷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似的说:“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我和我老公谢劲霆是大学同学,我们在没毕业的时候便开始同居了,由于那时候年纪小也不懂得做什么措施,所以我曾经做过两次流产。后来,大学毕业后我们的工作也稳定了便结了婚。可是结婚三年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怀不上孩子,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因为子宫壁受损,以后都很难怀孕。
开始我和劲霆都很难过但是慢慢的也就释然了,毕竟当初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虽说这样,但是看到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们也会羡慕不已,便产生了想要领养一个孩子的想法。
两年前我和劲霆去附近的乡下游玩正巧遇上我们所住的那家人的媳妇生产,当他们看到生下来的是个女婴时便要送人,因为他们家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一直就盼着再生个男孩。我和劲霆看那个女婴挺可爱的便领养了那个孩子,并给她取名叫谢天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