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好像是被老师当场抓到作弊的学生低着头一路往包厢外面跑,一直跑到洗手间里将门关上后才靠在门上用手捂住了我还在发烫的脸:“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个苏夜也真是的,怎么会突然作出这么暧/昧的事情来呢?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真不明白他又抽什么疯。”
抬起头看向镶在墙上的镜子隐约看到一个两颊绯红的我,于是我忙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自来水用手敷在脸上。感觉脸上那火热的感觉消失后我便走进一个隔间去方便,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眼前发黑看东西也比刚进来时更模糊。我估计自己应该是低血糖犯了也就没多想便又去洗手池洗了洗手就向门口走去。
谁知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障碍物,虽然我看不清楚但是凭感觉我知道自己撞到的是个人于是忙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听上去应该也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
见对方如此善解人意我便更加难为情了,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好像是犯低血糖了,所以看东西有些模糊,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女孩很热心地扶住我的胳膊:“没事,没事。对了,我刚才进来时有个帅哥等在门口,是等你的吧?”
“应该是吧?”联想到刚才苏夜要跟出来的情景我不确定的答道。
女孩打开卫生间的门说:“那我送你出去吧,这里地面有些滑,你小心别摔倒。”
我点了点头,在女孩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果然我们一出去就感觉有个人影迎了过来紧张的问:“丫头,你怎么了?”
从声音和称呼上我立刻可以分辨出来人是谁,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为什么等在这里的不是苏夜而是陈曦阳呢?
“你女朋友好像有些低血糖。”女孩很负责任的将我交到陈曦阳的手里,陈曦阳也没解释表示了谢意后才扶着我走出了连接卫生间的小走廊。
我对于刚才女孩说的话感到有些尴尬,所以虽然看不见什么却还是低着头:“不是我告诉那女孩的。要不你去包厢把苏夜或兰依叫出来吧。”
“怎么?说我是你男朋友辱没你了?”陈煦阳的语气很不好,至少我和他认识以来他还从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话。
我讪笑着说:“看你说的,有个像你这样的大帅哥男友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啊,怎么会辱没我呢。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生气了?”
陈煦阳哼了一下没出声,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别生气啊。”
陈煦阳拉着我站住语气少有的认真:“丫头,我从来都不怕你给我添麻烦,就怕你不肯麻烦我,再说你说不麻烦就不麻烦了?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想不给我添麻烦当初救别一头扎到我怀了呀?咱们两个都不麻烦。”
虽然我看不清他但是我还是眨了眨眼睛:“你在说绕口令吗?我的头被你绕糊涂了。”
“装糊涂吧?我才要被你气糊涂呢。”很快一阵窸窣声后我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块糖块淡淡的青苹果味。
我将脸转向陈煦阳的方向笑着问:“这是奖励吗?”
陈煦阳不悦地说:“奖励你气我啊?”
“你别告诉我你随身带着糖是因为你也低血糖哦。”我娇笑着问,语气里带着促狭的成分。
“我才没有你那么娇气呢。”陈曦阳没好气地说。
我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喂!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好不好?我怎么娇气了?低血糖又不是我愿意的。”
陈曦阳也不和我计较轻声问:“怎么样?好点儿没?头还晕不晕?”
我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奇怪,这回怎么没感觉头晕呢?”
“头不晕?”陈煦阳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不晕,就是眼睛看不见,就好像……”我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心里升腾起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陈煦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就像什么?”
我停顿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就像是前一段时间一样。”
陈煦阳没有再问他当然知道我所说的前一段时间指的是什么时候。
“你说——会吗?我会那么倒霉吗?”我犹豫了一下问出了我的问题,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这样的感觉我并不陌生。
“什么时候开始的?”陈煦阳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
在这个时候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关心我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甩了甩头:“应该是今天早上吧,看东西总是迷迷糊糊、时好时坏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
陈煦阳没有说话不知道我看不见也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絮絮叨叨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坏事做多了所以才会这样一次、两次的无缘无故的失明?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我做了什么坏事呢?我连考试作弊都不会还能做什么坏事?
不对,一定有做过,老天是有眼的,不然它不会这样惩罚我。不知道上学时抢兰依冰淇淋算不算?平时不经常回家陪父母算不算?还有经常欺负你算不算?或者说是我上辈子坏事做的太多的缘故?你看,这些如果加起来是不是也不算少?是不是你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丫头?看来我可能真的要彻底瞎了。”
陈煦阳忽然将我搂进了怀里:“丫头,不要说了,别乱想,千万不要乱想。”
我趴在陈煦阳的怀里没有动,心里却成了一团麻,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直发生在我的身上,也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开玩笑,难道我就那么具有喜感?
陈煦阳还在耳边安慰我:“丫头,放心,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紧张的将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举到陈煦阳的面前:“谁打来了的?”
陈煦阳看了一眼:“标记是大人。接么?”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陈煦阳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后我便把手机贴在了耳朵旁,里面传来苏夜的声音:“曦儿?”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都不回来?”
“我……”我犹豫了一下才说:“对不起,苏夜,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苏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非常凌厉:“你在撒谎,说,你是不是和那个有未婚妻不要却腻着你的小子在一起?”
“苏夜,我真的不舒服,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说完我不等苏夜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我甚至能想象出被我挂断电弧的苏夜气的直跳脚的模样。
陈煦阳担忧的声音响起:“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什么不把本来的情况告诉他呢?”
我苦笑道:“告诉他?有用吗?你认为他能解决吗?多一个人知道无非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呢?”
“丫头……”陈煦阳刚要说话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陈煦阳没有接将手机挂断了。很快电话又打了过了,手机的铃声一直响着,看的出打电话的人很执着。
我叹了口气:“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陈煦阳很快就掏出手机不耐烦地说:“喂?什么事?”
“煦阳,你去哪儿了?”也许是我离他太近的缘故,我清楚地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那个声音我认识——程清柠。
为了避嫌我想走远点儿,毕竟偷听人家谈电话是不好的行为更何况是一对未婚夫妇的电话,当然我更想借着这个机会溜掉。但是我的胳膊马上被陈煦阳抓住,只听他不耐烦地对着手机说:“你管我去哪儿呢?有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听筒里传出程清柠哀怨的声音:“先是萌萌现在是曦曦。陈煦阳,是不是除了我以外你可以喜欢任何人?”
“我和你没有一分钱关系,你少烦我。”陈煦阳吼完挂断了电话,看着我问道:“你想去哪儿?”
我顾左而言他地说:“她很在乎你,你何必这样对她呢?”
陈煦阳继续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偷偷溜掉?”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主要是被他猜到了心思有些尴尬。
“丫头,你休想不声不响的就甩掉我,我可不是苏夜那个傻瓜。再说……”
陈煦阳还想劝我却被我打断了他的话:“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先带我离开这里吧。”
说完我继续向陈煦阳刚才领我走的方向走去,我知道苏夜不是傻瓜他可能马上就会出来找我,我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唉……”陈煦阳发出一声叹息后快走两步追上我并将一条链子戴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伸手去摸链子的下面拴着一个小小的吊坠触手是一片冰凉。我疑惑的抬起头:“这是……”
陈煦阳揉了揉我的头:“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这个能暂时不让他找到你。”
我没有再问,陈煦阳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虽然知道有些不妥,但眼下我只能这么做了。陈煦阳将我带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发慌,带着抵触情绪地喊道:“陈煦阳,我不去医院。”
如果问我最不喜欢去的地方是哪里?那一定是医院。小时候是因为怕打针,长大后是因为不喜欢那种消毒水的味道,而后来则是因为不想看到那些在医院走廊里来回飘荡的鬼魂。不过有件事倒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我在我爸身上从来就没有闻到过那种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陈煦阳握住我的手轻声哄着我:“听话,不管怎么样还是检查一下好,作为一名医生的女儿你总要相信医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