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我听了汤靳东的话心里一沉，刚才从汤靳东嘴里讲出的有关凌玉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倔强的女孩一次次的反抗命运、一次次的被命运捉弄却一直没有屈服。
    汤靳东将自己的视线又落在了凌玉的脸颊上，半天才开始继续说道：”没过多久当初那个和我一起负责看管那些女孩子的头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a市，在一次偶然中他遇见了当时在超市收银的凌玉并且认出了她。
    那个负责的头头并没有当众找凌玉的麻烦而是躲在角落里打算等凌玉下班后再找她，就是这个无意之举又让他看到了来接凌玉下班的我。我的出现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偷偷跟在我们两个人回家的路上知道了我们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我便看到那个负责的头头叼着烟卷站在巷子的一头。我虽然有些慌乱但事情过去了两年多，我不相信他会对我怎么样。没想到负责的头头竟然说出了他所掌握的问我和凌玉的一切信息，并要求我拿出五万元钱算是当初的赔偿。我五万元啊，我一个只靠出苦力的建筑工人怎么会有？。
    我跟那个负责的头头周旋，让他给我段时间筹钱。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要去偷或者去抢，因为我已经是个有孩子的人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爸爸曾经是个坏人。凌玉说过，我不是个好人但也绝不是个坏人。我想在她心里坏人就是不能做违背良心违背法律的事情吧？
    我不能让凌玉失望更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失望，我想的只是争取时间将凌玉转移到一个那个负责的头头找不到的安全地方。然而我的这个方案还没有实施就失败了，那个负责的头头在我准备带凌玉离开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让凌玉先走自己和他撕打了起来，在外面撕打的时候那个负责的头头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锤子趁我不备砸在了我头上，我拼的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倒在地……
    然后我听到了凌玉的哭喊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我被送进了医院，凌玉一直拉着我的手让我要挺住，她和孩子等着我。急救室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凌玉跪在地上请求医生的声音……
    我当时好恨啊，恨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恨自己不能让凌玉过安稳的日子……可是我终究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
    当我跟着负责的医生走出手术室时我才知道我死了……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对凌玉说了对不起。凌玉疯了一般拉扯住那位医生的衣服如同受伤的母兽般喊道：‘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你不是答应我会救他吗？’
    此时的凌玉已经不堪一击在这样一番激烈的举动下竟然晕了过去，我想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却只能看见我的手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一直被凌玉拍打撕扯的医生却伸出援手扶住了凌玉的身体并喊来护士将凌玉抬到了观察病房。醒过来的凌玉在小护士的对话中知道我手术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主刀医生在手术过程中接了一个电话。从此，凌玉便恨上了给我做手术的医生。”
    我愤怒的指着汤靳东喊道：“你胡说，我爸不可能在手术过程中接电话的，在他手下更不可能会出医疗事故。”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再给我抢救的过程中真的有医生接了电话，只是凌玉从来都不知道她跪地哀求的那个医生和被她撕打的医生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而那个被她和恨了八年的医生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辨解过……”汤靳东说道这里闭上了眼睛。
    我的大脑在不停的运转，过多的信息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汤靳东睁开眼睛直对着我说：“我的意思是尚医生根本就不是当初接电话的那个人，他只是替人背了黑锅而已，不但如此，这么多年他还一直在尽所能的帮助凌玉母子。我……我们全家……对不起尚医生。”
    “你的意思是凌玉之所以恨我爸是因为张冠李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了因为我的心中有个更大的疑惑：“我爸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为什么不解释？”
    汤靳东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是不是说我爸和凌玉之间……是清白的？”
    汤靳东被我的话给激怒了：“不许你这样说这不但是对凌玉的侮辱也是对你父亲的侮辱，他们都是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无数不多的好人，我的凌玉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要说凌玉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女人，她虽然是在一些你们认为很见不得光的地方工作当却也是有苦衷的，但我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见汤靳东没有打断我的话才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小乐不是我爸爸的私生子啰？”
    汤靳东脸色一沉：“当然不是看，小乐是我和凌玉的儿子，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汤家的后代。小乐的全名叫汤乐，还是当初我给他取的，我和凌玉都希望他能一生快乐。”
    我感觉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顿时心里有了底，还好，我还是我爸我妈的独生女，我的家庭也没有出现哪些狗血的剧情危机，我的生活顿时又充满了……阳光！撒花——
    “那她又有什么苦衷一定要在那种地方工作呢？”人就是这样在自己的危机解除后八怪便被满满地点起。
    汤靳东有些痛苦的说道：“五年前，小乐他……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血癌啊？”虽然说我爸是做医生的，但是可能是因为领域不同吧，所以我还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类病患，而且这言情三宝是不是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很不协调有木有？
    汤靳东点了点头：“是的，血癌，五年前，小乐才三岁。凌玉为了给小乐治病所以坚持同时打了几份工，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坚持过来的。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尚医生的资助。”
    “你是说我爸给凌玉钱是为了帮助她？”我这才明白我爸为什么要给凌玉钱，这完全就是助人为乐嘛。
    汤靳东的表情证实了我所说的话，但我却又有些糊涂了：“可是为什么我凌玉的样子却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呢？”
    “因为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这么多年来凌玉并不知道她恨错了人。”
    我一听愤怒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让我爸平白的受了这么多年的冤枉。”
    汤靳东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这么多年我多想和凌玉说说话，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她并不是在孤军奋战；我多想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圈告诉她，让她卸下心里的包袱不要再仇恨下去，可是……我除了一直跟随在她身边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气氛一瞬间沉默下来，我的心里感觉有些发赌，汤靳东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很痛苦吧？整日看到自己的妻子孩子挣扎在生活和病痛的边缘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心情很难过吧？
    苏夜打破了车内的沉静气氛：“如果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把想说的话都对她说完，但是说完后你就得去阴间报道，你愿意吗？”
    唐靳东看着苏夜沉默了许久，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愿意。”
    苏夜看向我：“曦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点了点头摇响手中的控魂铃嘴了轻轻的呢喃道：“凌玉——凌玉——”
    躺在车后座的凌玉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停止摇铃伸手在她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咦？我睡着了？”凌玉翻身坐了起来向车外看去：“到哪儿了？是不是到阳光大浴场了？”
    “凌玉姐，有个人想见见你。”知道凌玉的事情后我对凌玉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态度也变得缓和下来。
    凌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不见不见，你们赶快送我去上班，你当姐是鸡啊？相见就见？”
    我歪头试探道：“如果那个人是汤靳东呢？”
    凌玉先是一愣，随后两条好看的柳眉拧在了一起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十分不善：“小丫头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身边有个帅哥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就算天王老子在这儿，你也不能拿死人说事。”
    车内的气温明显骤降，苏夜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喂，干嘛把暖风关掉啊？你们这是想要打击报复吗？”见我和苏夜都没有说话凌玉边把手放在了车门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姐不用你们送了。”
    苏夜突然开口道：“凌玉！”
    “嗯？”凌玉不名所已的抬头应道，苏夜伸出右手剑指在凌玉的眼前快速一抹，然后面容平静的说：“看一眼你身旁的人。”
    凌玉一脸疑惑的向旁边看去，瞬间便睁大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却溢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苏夜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曦儿，今晚的月色很好，陪我下车走走吧。”
    我看了看车后座上的一人一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人家两夫妻七八年没见面了应该有很多体己话想说，而我这样个大瓦数的电灯泡在这里明显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