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博康的质问，陆子豪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更没有回答。
    他现在整个人都好像处在一种虚无缥缈的状态，不管身边发生了什么，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说不说？说不说？”古博康生气了，上前来就要打。
    古萍萍像是母鸡护小鸡一般护住陆子豪，大声地吼回去：“我说，我说。”
    吼完就哭，哭的两只眼睛里一直流着殷红的血。
    “我是病死的，不是谁杀了我。就连我躺的玻璃缸，都是我自己去定做的。”
    古萍萍的话简直让人惊悚。
    一个人，知道自己要死，还定做了这样一个容器来收容自己？
    这得是什么心态？
    “为什么？”古博康不相信地看着古萍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死？什么病？”
    “心脏病。”古萍萍收起眼泪，冷静开口，“以前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发现自己有心脏病。可我和子豪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只要一亲吻，我的心就痛，跟刀绞一样。每一次都是这样，后来我们去看医生，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在意，忍住自己身上的不适，跟我的爱人在一起。两个月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们就去了一家比较大型的医院，我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医生。医生给我检查的很仔细，最后检查出来了，是左心室缺失引起的。这个问题很严重，说白了，就是我的心脏比正常人少长了一块肉。医生还告诉我，这种情况很罕见，全世界仅仅发现过两例，加上我才是第三例。前面两例都没活过十五岁，而我却强撑到了十九岁。你要不信，可以看我的病历，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三个月后，我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只要稍微有点情绪波动，我的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可我知道，药物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我拒绝吃药，也拒绝治疗。我只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在我最爱的男人怀里，安安静静地死去，我做到了。我死在子豪的怀里，为了缓解他的悲伤，我允许他把我的身体泡在药水里，放在床底下陪伴着他。”
    “萍萍！我不相信。你从小到大都好好的，怎么会有什么鬼心脏病？我不相信，一定是他杀了你，一定是。”
    古博康愤怒的像头狮子，对着陆子豪又开始挥舞拳头。
    陆子豪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杀死萍萍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古家的人。那天萍萍回了趟家，她说她要和家人道别，我本来要陪她去，可她死活不让。我不放心，悄悄儿地跟在她后面。你们家人真是可恶至极，对着她破口大骂。她踉踉跄跄出了古家的大门，一头栽倒在地，回来就开始陷入了昏迷之中。这样的日子只熬了三天，三天后，她在我的怀里闭上了眼。”
    陆子豪说完哭了，眼泪不断地流，不断地流，哽咽着：“我舍不得她离开我，所以用求来的符篆镇住她的魂魄。我只当她还活着，用另外一种方式活在我身边。我只想留住她，我不想让她离开我，这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