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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32章
    青青第三十二章
    他突如其来的笑, 让青青一不小心慌了神, 惊惶与无措在她眼中浮起又落下, 她慌忙垂下眼,只盯着他脚面上一片绛紫色衣角,紧张得左手握右手,左手食指忍不住抠着右手手背, 隔了许久才说:“你不也是故意的么?怎么只说我一个?”
    陆晟收回手,嘴角一点笑意慢慢漾开来,变作朝露倒映出的一道光,谈不上耀眼, 却叫人看了浑身都暖融融。
    陆晟道:“没良心的东西,朕这么办,全然是为了你,却没见你有半点感激之意。”
    青青仍旧嘴硬, “这么说全是我的错了, 又不是我叫你去的,也不是我求着进宫……啊……你做什么!”
    她这一声惊呼, 原是因陆晟忽然搂过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膝上, 面对面说话不成,非得搂到身上来, 衣裳贴着衣裳, 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可。
    陆晟看着她, 慢悠悠问道:“怎么?你想留在王府?”
    这话实在危险, 是与否都是错。
    她仿佛是被问到伤心处,眼泪应势而来,衬得她娇娇颤颤,先前的倨傲蛮横都成了故意为之,让人将她的眼泪错当成真心,“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回暨阳宫一人终老。你若能答应,我立刻就走——”
    “说什么胡话!”陆晟没等她说完便出言打断,伸手抹开她面颊的泪,转而去问:“朕见你方才走的不是回去的路,你带着两个小丫头打算去哪?”
    眼下这会儿,青青是个柔柔软软的模样,任他粗糙的掌心抚着她的脸,抽了两声,瓦声瓦气地开口说:“是一条小道,距离近,两侧又有树荫,我小时候喜欢一个人四处跑,宫里各处小径我都走过。”
    “噢?”陆晟眼中露出几分盎然兴味,“今日无事,朕与你一道走。”
    青青道:“路窄,过不得轿。”
    陆晟道:“走走看看也好。”
    说罢,便牵着她下轿,周英莲上前来刚要开口,被陆晟一抬手堵了回去,“朕随处走走,你们不必跟了。”
    他素来说一不二,周英莲虽觉不妥,却也不敢多说,只等他走远了,才吩咐人远远地跟着,务必要知道皇上去了哪儿走的是哪条道儿。
    这下青青身边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留下,只跟一个身如松柏的男人,与她一同走在狭小逼仄的僻静小路上,左右都是墙,两个人挨挨挤挤的,肩膀手臂时不时碰在一起,她每躲开一次,仿佛都能听见身侧一声轻哂,他的呼吸落在她耳边,竟让她不能自主地面红耳热,石子路上也走得心不在焉,一个不小心脚下踏错,眼看就要往地上扑,好在她身边这一位是个久经沙场的主,当下伸出手来一捞一档,稳稳当当扶住了勾在身前。
    他一挑眉,少了威严,多出自在惬意,倒像是回到从前年月,他仍是个不怎么出挑的公子哥,全然不必如此瞻前顾后地端着架子。
    “怎么?一瞧见没人就这么着急上火地来勾朕?”
    他言辞下流,把青青急红了脸,急忙辩白道:“我才没有,你这人净会胡诌,我分明是没走稳,不小心拉扯你……”
    “怎么不去拉扯墙?显然是心底里就装着这事儿,等着机会往上扑。”
    “我没有!”青青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模样好生可爱,陆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也罢,小十一说没有就没有吧。”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青青气得够呛,她算是回过味来,陆晟是天底下第一等地坏,最会拿话挤兑人,让你赢了也要呕出三斗血。
    “走吧。”他嘴角含笑,志得意满。顺势牵住她细软的手向前走,两个人换肩并肩,一同走在少有人烟的幽幽树荫下。
    青青也未挣扎,柔顺安静地跟在他身边,等树叶的影一道接一道在脸上划过。
    她抬头时忽然问:“你就不怕皇后当场发难吗?”
    “什么你啊我啊的,一出长春宫就没规矩了。”他紧了紧她的手,徐徐道,“朕若是连皇后的性子都拿不住,也不必当这个皇帝了,倒不如自请去暨阳宫陪小十一一同养狐狸。”
    “谁要和你一起?”她咕哝着,又怕把话题再绕回去,不等陆晟开口便补充说,“也不知我从前养的那几只,如今有没有人照料。”
    “你放心,朕已经将你那个丫鬟送了回去,让她去养。”
    “皇上说的是春儿?”
    “是。”
    小路渐渐到尽头,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开阔却久无人烟的花园,杂草中开出星星点点的小白花,与其余宫里的热闹大不相同。
    陆晟一入宫就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去逛园子,因此也不知这是何处,转而问:“你领着朕到了哪儿?这院子荒了多长时日了?”
    青青道:“这是西六所,从前都住些失宠犯错的妃嫔,自然是没人打理的。”
    她脚步轻快,率先上前一步,拉着陆晟往小石桥上走,“我小时候总喜欢来这儿玩,吓得嬷嬷们阖宫里找人,一整日都不得安宁。”
    陆晟笑,“没瞧出来,你竟这样调皮。”
    青青领着他快步走过石桥,在一棵柳树下绕了个圈,指着盘根错节的树根说:“我原先在这埋过一匣子小玩意儿,不知现如今还有没有。”
    她左右看了看,放开陆晟,提着裙子一溜烟跑到小厨房里,找了个小铁锹出来,兴奋得要挽袖子大干,“我来试试,我还从来没使过这东西,不知道费力不费力。”
    她兴致勃勃,玩得不亦乐乎,陆晟两手背在身后,看戏似的看她自娱,时不时指点一两句,“钻不进去拿脚踩。”
    “倒不必用这么大力气,想来你也埋不了多深。”
    “找着了!”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哪还有半点天家公主的模样,根本就是田间地头疯跑的野丫头。
    她眼下捧着一只沾满土的红木匣子,脸上也沾了灰,脏兮兮得可怜又可爱,两只琉璃珠似的眼睛里放着光,晶莹透亮。
    她笑着和他说;“你瞧,这都是我的宝贝。”
    陆晟却说:“朕不瞧,朕的宝贝可没装在匣子里。”
    “那你的宝贝在哪?”
    他忽而一笑,猛地将她向后一推,按在柳树树干上,一低头,含了一双天真娇软的嘴唇。
    而青青双手捧着木匣子,真当成了救命的宝贝,一刻也不肯撒手。
    直到他吻够了,贴着她的耳说:“朕要进来,你还傻抱着这个破匣子做什么?当心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还没写。。。
    ☆、第33章 33章
    青青第三十三章
    光从樟树叶子上漏出一点尾巴, 落在她手背上,找出一片雪一般的白。
    他吻到尽兴, 这才勾起一边嘴角, 捏一捏她下颌,笑着说:“发什么呆?几回了?还不懂伺候男人?”
    青青的面旁被他一句话熏得通红, 越发抱紧了木匣子,垂眼看着匣子上的花纹,哆哆嗦嗦地等着,等他的手撩起她轻薄的裙,粗糙的手指撵着她小小紧紧的口,恶意地问:“小十一喜欢从前面还是后面?”
    青青扭了扭身子,企图挣扎, 却被他一把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陆晟愈欺近了, 薄薄的唇几乎贴着她细白的面皮, 一说话来仿佛是若有若无的亲吻,无时不刻不在撩拨着她, “傻孩子,一到这时候就愣得很, 倒不像是你了。”
    “我没有……”她咬了咬嘴唇, 想尽办法企图为自己争夺最后一点脸面,“我……我琢磨着要拿着匣子砸你脑门儿呢……”
    陆晟被她逗笑,低头又吻了吻她柔软的嘴唇,“朕没料到, 小十一原是个贞洁烈女——”
    青青听完,脸上蹭一下染得通红,忽然间剧烈地挣扎起来,身子乱扭,脚下也乱蹬,匣子一下没拿稳,竟然真在陆晟下巴上刮出一道血痕,这一下她愣了,陆晟也愣了。
    有损龙体是杀头的大罪,青青心里一震,只觉得大难临头,对面那位越是平静,她便越是害怕,脑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剩下,她第一反应抱着匣子拔腿就跑,还没跑出一步就被陆晟抓回来死死摁在树上,抢了她的宝贝木匣子往草丛里一扔,下巴上还渗着血珠子,一只手便拿住了如惊弓之鸟一般的青青。
    他不怒反笑,“不是胆子挺大的?也知道要跑?你能跑哪儿去?”
    一伸手将她捞过来死死按在树上,眼也红心也狠,半点不舍都不带。
    一阵狂乱的雨打风吹。
    他动作放慢,青青终于能缓上口气,放下身段哀哀地求他,“四叔……外头有人……别在外头这么作践我……”
    陆晟掐住她下颌,看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冷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作践你作践谁?”
    情爱上他总是如此,看低她,轻贱她,仿佛如此这般能让他获得比身体更大的欢愉。
    晚了,完了,万事了。
    青青彻底没了力气,眼看要落到地上,好在陆晟一伸手捞住她,叫了声:“周英莲——”
    墙外有人应是,原来他们一直就在外头,足足听了半个时辰。
    周英莲带着一件披风进来,由陆晟一展,裹住青青,将她横抱在怀里,从斑驳的月牙门出去,一拐弯儿上了大路,轿子也正等着,上了轿,方才那一场不堪的情动才算草草遮掩过去。
    轿子晃晃悠悠往景仁宫走,青青整个人都仿佛刚刚从水里捞起来,头发丝儿里透着湿意,两只眼也雾蒙蒙看不清,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没有,软趴趴地倚在陆晟怀里,任他赏玩。
    再看陆晟,因方才尽了兴,发散了一场,现如今很是惬意。
    他一手扶她后背,未免她无力中滑落,一手拨开她额前濡湿的碎发,仔细看了看她嘴角淤青,已经明显红肿起来的侧脸,才将将伸手一抚,混沌中的青青便疼得向后躲,人也清醒了,睁开眼,蒙蒙昧昧地望着他,仿佛什么都记不得了,比委屈怨愤更让人心疼。
    陆晟心上一抽,亦不免后悔。
    因而只曲食指,在她下颌边缘碰了碰说:“你倒是……什么不恭不敬的话都敢说,到头来吃苦的还不是自己?”
    青青回过神来,抿着嘴,盯着他不说话。
    陆晟只做独角戏,“眼珠子瞪得溜圆儿,恨朕?”
    她仍是不肯开口。
    他又说:“你就不能服个软……”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她的眼泪便刹不住地往外涌,偏又是个倔强性子,要紧了牙关,任是流了一筐子眼泪,也不肯哼出半个因。
    到最后居然是陆晟服软认输,抹开她的眼泪,长叹道:“朕知道你委屈……”
    但只这一句,立刻又专程威胁,“还哭?看来是有精神,夜里还能伺候。”
    青青立时被吓得一怔,忍了又忍,过一阵憋出一句话来,“我……我想回家。”
    陆晟皱眉,面色蓦地一沉,“回哪儿?这就是你的家!”
    青青却道:“我要回暨阳宫。”
    陆晟的神色显然一松,调侃道:“回去做什么?除了养狐狸就是喝西北风,你喜欢,朕却舍不得。”
    “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就是要留我在这,往死里作践我。”她突然间挣扎起来,顶着一身凌乱的衣裙就要往外跳,半道儿还是被陆晟抓回来按在胸前。
    他把青青两只手腕齐齐攥住,耐着性子安抚,“不许胡闹!你要真喜欢暨阳宫,等开春,朕领你去。”
    青青听出来,他这是要服软、哄人,却拉不下脸面,做不来伏低做小的姿态,便也只在暨阳宫一事上做文章,“我要自己去,谁乐意伺候你?”
    陆晟一笑,“倒不必你来伺候,到时候荒天野地的,还不是朕来伺候你?”他瞧她面红耳热,便伸手揉着她圆润通红的小耳垂,低低笑道,“倒真是个不通人事的小丫头,一两句就脸红。”
    又想起她面红并非全为害羞,便嘱咐道:“晚些时候叫太医进来给你瞧瞧伤。”
    青青低垂眼睑,闷声道:“太医来了该怎么交代?便说是皇上兴头上来,故意作践的?我可没那个胆子,也别吓着太医院的老头了,我自己个儿上了药就成。”
    “也好。”陆晟脸上过意不去,抓了青青的手按在自己下巴上,“你委屈什么?朕不也受伤了?咱们两个彼此彼此吧。”
    青青瞥他一眼,暗地里骂了句为老不尊,好不要脸,不想被他瞧出端倪,凑近了问:“方才咕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