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自打刘协的诏书颁布出去,刘姿整日里就是以泪洗面。如果不是蔡琰在旁边不时开导她的话,可能这个为情所困的女子,随时都会走上极端。
“皇姐,我这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天师好。难道你没听说,几日前国舅寿诞上发生的事情吗?这些老臣们已经和国师站在完全对立面的上面,为了保护国师,朕不得不牺牲你了。”
刘协也很无奈。
其实他也很恨这些老臣。
想当初,董卓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卑躬屈膝,听从董卓的调遣。董卓走了之后,他们又和王允站在一起,打算将自己扶持为新的傀儡。如今又联起手来,打算威胁自己,惩治天师。
如今的大汉,没有天师,就没有自己,这一点刘协比谁都清楚。
但刘协更加清楚,大汉的天下是自己的。想要天下不乱,只能牺牲皇姐,才能消除保皇派和天师之间的矛盾。
“为我好,你这是为我好吗?我记得陛下曾经还说过,我的幸福可以由我自己做主。这才几日,你居然就反口。为君当到这个地步,陛下有何面目去面对自己的子民。”刘姿哭的两只眼睛肿的和灯泡一般,青丝散开,完全没有往昔那般的雍容秀丽倾国倾城之色。
“对,朕是说过。但前提是,我大汉基业不受影响。”刘协在屋内来回踱着步,看得出他也是无可奈何。
正当姐弟两个僵持之时,门口一个小黄门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陛下,天师,天师打进来了。”
刘协眉头紧皱,双眼直视外面的天空,拳头紧握在一起。
他知道这天迟早要来,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大汉永远都是自己的大汉,天上也永远只能有一个太阳。
双日凌天,到底何人才是主人?
“传令下去,让侍卫们让开,让天师进来。”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牛毕的声音。
“陛下,不好意思,本天师已经进来了。”
说话间,牛毕已经站在了刘协的面前。一双眼睛,静如止水,不起一丝波澜。那种眼神,那种气魄,仿佛把刘协拉倒了几个月之前的那个晚上。牛毕也是这副表情看着自己,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让自己感觉极其不舒服。
自己是皇帝,自己不需要人可怜。
“天师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陛下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吗?”牛毕冷笑一声,直接找条椅子坐了下来。
“天师不要忘记了,朕才是大汉的主人,朕才是天子。”
“哎呦!陛下这个时候又想起自己是主人了?想当初,是谁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让自己救他的?是谁抱着我死死不放手,求我能够帮他?世人皆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我看此言一点不虚。陛下如果想要对付我,大可来找我;不需要用公主的幸福来换取什么,本天师要不不干,要干就是惊天动地。”
刘协看着眼前乖张不已的牛毕,脸色一黑,杀机渐起。
“没错,当初是你救得我,大汉能够有今天也要全拜你所赐。但你不要忘记,皇姐乃是我的亲人,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力来主导我皇族的亲事。”刘协的身上气势越发的强硬,那是一种往昔感觉不到的气势。
“发现龙气,当前浓度过于稀薄,建议养成巅峰之后,再行吸取。”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按照他的说法,要想获得龙气,首先要逆转历史,将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变成可能,从而可以激活衰亡龙脉,吸取龙气挽救六道轮回。
之前的刘协虽然已经重掌皇权,但毕竟管辖之地可怜,和历代君王比起来远不能提。
发展至今,他的实力已经足以割据一方,加上他本来就是高祖刘邦的子孙,身上本来就带着汉室的龙气,二者合一,才能够让牛毕感觉到。
“没错,我是一个外人,今天来,我也不是和你说废话的。姿儿,我问你,你愿意否?”
牛毕直接绕过刘协,将目光直接投向了刘姿。
刘姿一双眼睛红肿,看着牛毕不知该何去何从,嘴唇都要咬出血,大脑中浮现起刘协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如果自己不嫁的话,朝中那些朝臣视牛毕都是心头大患,为了牛毕,刘姿愿意付出一切。
“我……我愿意。”
牛毕一下愣住了。
拜托,这个答案事先没有排练啊!
刘协也愣住了,但是转眼他就明白。只有爱之深,才会愿意付出一切。
“你……你真的愿意?”
“没错,我愿意,其实我看你早都烦的不行了,你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说这刘姿转身回到寝宫之内,将刘协和牛毕涮在这里。
刘协有些尴尬,看了看牛毕正欲说话,牛毕直接化作一道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这又是何必呢!天师对于陛下来说,可不是当年吕望张良可以比的。如果天师因此离去辅佐其他人的话,这天下……”作为旁观者的蔡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无奈。
刘协又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正因为牛毕的作用远远大于他的威胁,这才让刘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昭姬姑娘,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小女子哪有什么好办法,只不过我听闻齐桓公,为见东郭先生,五次才得相见;秦孝公与商鞅二人促膝长谈三天三夜,携手进退,荣辱与共,最终才有了大秦崛起一统天下之势。心病还得心药医,陛下如果真有心事就不应该埋在心中,而应该直接和天师敞开心扉。”
刘协眼神之中迷离片刻,执政几个月,让他成熟了很多,也慢慢的疏远了天师。
“刘协受教了。”刘协说完,转身快速离去。
望着急匆匆离去的刘协,蔡琰惋惜的叹了口气:“本以为这长安是清净场,没想到才几天,这天就要变了。乱世的天下,何处才是我的安身之地。”
刘协牛毕就是大汉帝国的两根支柱,现在两根支柱已经是摇摇欲坠,这片天空又如何能支撑长久。
“嘭!”散去分身,牛毕已经是摇摇欲坠,抄起桌案上的葫芦打开瓶塞,高度数的白酒如同水般流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有生以来,他的心情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大喜大悲,又大起大落。纵使是当年喜当爹,也不如今天刘姿的一句话伤人。
酒精,现在他的大脑迫切需要酒精。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