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时候被救上来的?”
周维凡道:“前天。”
秦长羽咬了咬牙:“可我们在偏侨村已经想尽办法找了你们整整一个星期了!”
周维凡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你们怎么样?”
秦长羽摇摇头:“原本我们都睡下了,但是我觉得村子里的气氛不对,其实自从山洪之后我都觉得村子里的气氛不对,村长他们每天都会出去找你们,但是只走到山脚下就无功而返。我听说即便他们进了山,走到山凹口的时候就走不下去了,只能回头。我很奇怪,即便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去尝试?今天晚上,村子的气氛相比之前几天更奇怪了,我发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想打开窗透透气,却发觉村外的戾气十分浓重,而且吴奶奶家有相同的戾气,我赶紧赶过去的时候发现江瞳也在。我们两个人立刻赶往村口,果然,村长他们被锁了魂,勾到了侨溪里,你知道吗?偏侨村的亡魂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江瞳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跟我说,我跳下侨溪本想着把他们拉回来,可我一沉底再被拉起来的时候就……就在这里了。我尝试了好多次都没办法再回到偏侨村,江瞳一个人对付两只亡魂,我真的……”
秦长羽说不下去了,他懊悔的要命,如果不是自己逞能要下水,也不会被算计。
周维凡皱着眉头,看着平静的侨溪水,沉思了良久,开口道:“我们一直也想进偏侨村,但是没有成功。无论是从山上还是从侨溪,都是到了你说的那个凹口就过不去了。凹口的一端是被类似于水坝的东西拦着,如果想过去只能绕到山上,而一上山就原地打转,只能无功而返。看来,是有东西不想让我们靠近偏侨村,我听这里的村民说,他们也是这样,所以称这座山为转魂山,很少会到山上来,时间久了,本来这山上有一条连同两个村子的路也被荒草淹没消失不见了,从此两个村子就隔断了。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偏侨村倒是像被可以隔离了。”
秦长羽咬了咬牙,猛地站起来:“我不管,我必须回去!”
周维凡见他又想往水里跳,赶紧拉住他:“行了,你就算跳八百次也没用的。对了,你之前说你是被拉起来的?”
经过周维凡一提醒,秦长羽也想起来了,立刻说:“对,我还奇怪,现在想来,我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周维凡则摇摇头,眯了眯眼睛:“你是被人救了,是有人不想让你参与其中。而且,你说在偏侨村过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而在这里却只有两三天。你还记不记得在白城的时候,在礼堂,你和卓越无论什么办法都无法走到仓库去,找也找不到?一个道理。”
秦长羽一怔:“那用同样的方法……”
“不行。”周维凡长嘘一口气,“咱们来赌一把吧。就赌江瞳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也算是对她的历练,即便是你不在她身边,她也有能力对抗醒灵同社的人,而等你归来之时,就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偏侨村的夜,黑的如同江瞳黑眼珠的墨色,但似乎江瞳眼里的黑比这天还要更深沉几分。
村长他们已经完全沉入了溪底,溪面上氤氲的黑色戾气好像一层烟雾,把桃子那张被劈成两半的脸包裹了起来。
江瞳愤怒的握紧了拳头,秦长羽不见了,自己的手心里还有他的血,但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侨溪水里。
眼睛一晃,水面上原本浮着的那张扭曲的鬼脸突然消失了,江瞳在昏暗的溪面上寻了半天也没瞧见桃子的影子。
就在江瞳在四处寻找桃子的时候,氤氲的溪面上忽然伸出一双满是淤泥的手,伸的老长,好像橡皮一样弹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江瞳的脚脖子。还没等江瞳站稳,那只手猛地一拉,把江瞳拉倒在地拖着就往溪水里去了。
江瞳一惊,猛地翻身趴在地上,胡乱抓着地上的东西,最后终于在她的脚沾到水的那一瞬间抓住一根凸出在地表的草根,草根很细,但很结实,江瞳忍着手掌被勒的疼死死的抓着不撒手。
溪水里的手还在死命的拖着江瞳,但是用了几下力量才发觉这样是拖不了江瞳下水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江瞳。
失去了脚下的束缚,江瞳松了口气,手里的力量也放松了下来。可还没等她一口气喘过来,那双手突然又伸了出来又是一把抓住了江瞳的脚。
江瞳赶紧拉近草根,却发现这回手的主人并没有想把她拖进水里,而是想借用江瞳的力量爬出来。慢慢的,手腕露了出来,然后是小臂,是整条胳膊,然后是两个脑袋,不,是一个脑袋,只是那脑袋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江瞳的双腿被死死的压着,好像压上了一座大山一样让她动弹不得,桃子从水里爬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淤泥和水草趴在江瞳的后背上,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两半的脑袋伸出来靠近江瞳的耳朵。
“阴阳镜……给我……阴阳镜……”
江瞳挣扎了一下,发现是徒劳。
“哼,哈哈哈哈哈。”
江瞳忍不住笑了起来,桃子一愣。
“你……笑什么?”
桃子的声音有些不清不楚,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得。
江瞳摇摇头:“你以为阴阳镜是什么东西?我想交出来就能交出来吗?”
话说完,江瞳猛地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桃子伸出来的半边脑袋上,只听到“呲啦”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烧起来似得,桃子痛苦的嘶鸣起来捂着脑袋滚到了一旁。
江瞳赶紧爬起来,看着手掌上那个消失掉的血圆圈,秦长羽的血,派上用场了。
桃子捂着脑袋“腾”一下站了起来,它抬起头愤怒的看着江瞳,气她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害的自己脑袋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