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鸿运和祁萧离开之后，原本神色温和的李老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二楼走下一个气质超然的白衣男子，他弯腰给李老重新倒了杯茶。
    “师父，不知召徒儿来有何事？”
    “焚冢那混账！他帮蓝三少躲祸，移祸到无辜人的身上，差点害了祁萧。”李老咒骂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他既然愿意转祸，就让他自己去承！老尤失踪这几年，这混小子行事越来越不堪！老尤不在，我不介意出手教训一番！”
    白衣男子默默听完，躬身道：“徒儿明白。”
    说完他直起身，细碎的柔顺的刘海盖住他的眉毛，一双清澈明亮的眼里透着坚如磐石的平静，单看眸子，只怕会以为这是个看透世俗的老人。
    “你闭关这么久，这次出去，除了我说的那点小任务，记得多和人交流，能交几个好友也行——最好讨个媳妇，这讨媳妇……诶，我还没说完，你这混小子！”
    白衣男子眼神都没动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
    祁萧给宋季打电话，宋季很快就接通，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明他之前祁萧打电话的目的。
    “我需要祁少帮忙，取得足够多的佛门莲花晨露水。”宋季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晨露水的含义。
    “……是为了你的身体？”祁萧有一瞬的迟疑。
    “是。”宋季没有隐瞒。
    “好，我会尽快为你准备好。”祁萧很爽快地应下，他此刻刚好走到他的车边，助理给他拉开车门，他弯腰上车，又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能问一下吗？这可是余黛教你的方法？”
    “是她。”余黛之前有提过这件事不用隐瞒，所以宋季直接告诉了祁萧，他顿了顿，道，“我相信她。”
    挂了电话之后，祁萧对助理说：“去餐厅。”
    华城他开的餐厅有好几家连锁店，不过每当他直接说餐厅两字，那只有一种含义，就是最初开业的那家，也可以称为一号餐厅——也是之前发生种种奇怪事情的那间餐厅。
    助理看着外面夕阳西下的景象，心里有点惶恐，不过并没有迟疑，依然按着祁萧的吩咐往一号餐厅开。
    顶楼宽敞的办公室已经恢复原样，曾发生在此处的惊恐仿佛只是一个梦境。
    秘书见祁萧上来，报告道：“老板，贺二少已经到了十分钟。”
    祁萧点点头，屏退助理秘书等人，一个人进了办公室，脚步一转，直接往会客室走。
    会客室的真皮沙发上，一身黑色皮衣劲装的贺霆翘着二郎腿靠坐着，神情严肃地拿着平板在刷着什么，祁萧走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下巴往旁边一点：“坐。”
    倒像是他才是主人一般。
    祁萧顺从地坐下，看了一眼贺霆手上的平板，发现屏幕上现在显现的都是可以做恐怖片封面的图片，文字标题都带着“鬼”“阴气”“尸体”这样的字眼。
    见此祁萧不由轻笑一声：“你相信网上说的这些？”
    “这是网友自己爆出的生活中遇见灵异事件的帖子，放以前我不信，觉得再灵异的事也是他们的错觉或者是别的原因。不过经过你和我说的事，我觉得可以换个思维。”他说着关闭页面，看向祁萧，“现在我再看，看法完全不一样。或许有些是乱扯，但有些……确实很灵异。”
    他整个身体靠在沙发上，做好倾听的准备：“你可以说说你的亲身经历——说真的，我刚才坐在这里，觉得你这屋子比寻常时候要阴冷——绝对不是心理作用。”
    作为华国军方特别队伍的老大，贺霆的心理素质一等一的好，他察觉的多半就是事实。
    “这可以理解。”祁萧让人送进来开水，亲手泡了两杯茶，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非常优雅，他一边泡茶一边将昨夜的惊心动魄将给贺霆听。
    贺霆听完，眸光微厉：“这么看，宋季很可能是特意选择那个时间来找你，想靠你避祸？”
    “有可能，也不一定，可能他只是担心。毕竟按他所说，之前恶鬼找的是蓝俊皓，忽然转变目标他很难预料的到。”祁萧怔了怔，而后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才接贺霆的话。
    “其实他到底是不是存心，我并不在意，我只在乎结果，从结果来看，我很满意。”祁萧将茶杯推到贺霆面前，缓缓道，“找到一个我很看好的音乐人合作，又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最关键是，这个认识让我看到了希望——查出五年前的真相！”
    贺霆猛然一震，盯着浮沉的茶叶看了半晌，而后声音微微压抑：“如果世上存在鬼，蓝二会不会其中一个——那小子睚眦必报，不可能咽的下那口气。”
    祁萧道：“之前按你说的，我帮你约见暗夜集团的总裁，被拒了两次，我来这里之前，又约了一次，这次他应了。”
    “时间？”
    “三天后风铃厅。”
    风铃厅？贺霆的眼光瞬时变了：“对方定的？”
    “恩。我也答应了。”
    贺霆脸色一沉，像是有点想要发怒，不过最后忍了：“也好，就看看对方到底是谁！如果故意耍我们，我一定让他后悔！”
    风铃厅，是祁萧店铺建造的时候蓝磬凌就定下的专厅，除了上次余黛那次意外之外，只招待过蓝磬凌，或者蓝磬凌做东请的朋友——事实上，除开余黛的那次，在风铃厅做过客的也只有祁萧、他妹妹祁依依和贺霆三人。
    所以对祁萧和贺霆而言，蓝磬凌死后，风铃厅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也正因如此，上次他们才会那样激动。
    “你三天后有时间吗？”祁萧问。
    “有。”贺霆说着拿出手机发短信，“我现在就请假，让他们有事没事都别找我！”
    祁萧：“……”
    确定三天后两人都会去，贺霆又开始和祁萧讨论关于“鬼”的话题。
    “你和宋季最后都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们？”
    “不知道。”显然这个问题也很让祁萧困惑，他眉头微皱，脑海里回想起他晕过去前那危险的一幕——恶鬼的利爪朝他迎面攻击……他以为一定会死。
    “不管是谁，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祁萧道，“倘若以后知道是谁救了我，有机会，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