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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送过去!又不是十五,吵到了山神谁负责?”一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道,“山神说过,除十五之外不准靠近山洞。”
听到山洞两字,隐身在阴影处的蓝磬凌眯了眯眼,认真地看向聚拢在院子里的人。
一共十一人,年轻人、中年人多,老人小孩少;男人多,女人少。
其实不止这里,他进村观察过,整个村子的情况都是如此。
“可山神说过,特殊情况可以过去。今天进来的那女人,不一般,别说你们没有感觉到那香喷喷的气息?这样的人是山神最喜欢的,我们不能私自享用。”
蓝磬凌眸光倏然变得极冷,直直盯向说这话的年轻人,他记得这青年人,正是之前站在张家村村口迎人的人。
手指微微动了动,犹豫一瞬,他没有动作。
站在西装男子旁边的一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年轻人:“既然你这样挂念山神,一定要把人送过去,那你自己去送。山神高兴赏你什么,你自己得;不高兴,怒火你也自己受。别和我们扯上关系就行。”
西装男点头,眼里带了几分阴狠:“他说的不错。只一句,要是你们敢吃独食,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就走,跟在他身后的走了六人。看他们的穿着,像是游客。
剩下的五人里有四人都看向年轻人,其中年龄看起来最大、头发都花白的老人道:“这事我不掺和。”
说完起身,拄着拐杖带着个十来岁——村子现在最年轻的小孩走了。
“呸,这老头!现在说不掺和,等有好处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一长得白、微胖的年轻人拍先前年轻人的肩,“张进,我跟着你,你说什么做我怎么做。”
张进点头,看向旁边两人:“等天黑了,送过去。你们俩跟我走一趟。”
“好。”
三人边说话边进了屋。
院子一下子就空荡下来。
蓝磬凌使了瞬移回他和余黛下榻的房间,刚一站稳,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向来沉稳、平静的脸上竟浮现了慌张。
这不是他之前待的屋子,房间完全不一样,而且,没有看到余黛。
惊怒交加,他猛地拽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很紧,浑身迸发出极其阴冷的煞气,眼底一瞬有血色翻滚。
蓝磬凌深吸口气,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才将暴虐的情绪压下。
不能急、不能慌,要冷静。
他隐身下楼,去看这家的门牌号,7号。
他又跑到3号楼,在楼下的时候还看到了3号楼微胖的老板娘,他并没有松口气,一口气跑上楼,进了房间。
一眼就看到了在床上睡得香甜的余黛,蓝磬凌松口气,快步走过去。
在床前的时候,他突然猛地顿住脚步。
摆设没变,床上铺的是他亲自挑选的床单,就连他布下的阵法也没变,但是……空气变了。
被余黛净化得清新舒爽的空气变了,带着陈腐阴暗的气息。
有人来过。
身侧的双手握得更紧,甚至能听到骨节咯吱的声音,蓝磬凌的视线落在床上的人的脸上。
小巧精致的脸、弯翘长长的睫毛、白皙细腻的肌肤、修长完美的身材……简直一模一样。
然而也只是简直,伪造品就是伪造品。
蓝磬凌右手抬起,五指指甲瞬间伸长,他手指一动,钢刀似的指甲就摩擦出略有些刺耳的声音。
床上人眼皮子一跳,睡姿微微僵硬了一分,不过没有睁开眼。
再没丝毫迟疑,蓝磬凌扬手一划,凌厉的风刀朝床上的人袭去,同时,墨色的气息溢出,成绳状朝床上的人缠上去。
风刀袭来,床上的人猛地蹿起,一惊之下已经变回原样,竟是蓝磬凌之前见过的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他惊讶地看蓝磬凌一眼,二话不说,飞快的冲向窗户,不过他手才碰着窗户,腰就被缠上。
蓝磬凌毫不客气拧着这瘦弱的小男孩扬起、摔下。
他用力之大,使整个屋子都震了震,蓝磬凌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簌簌落下的声音——他想应该是现实的场景,这其实已经破败的房屋落下了很多积灰和碎屑。
“嘶……”小男孩疼得躬起身子,露出因为瘦而显得突出的眼睛看向蓝磬凌,眼带水花,“大师,饶了我吧,我没有害人。”
他伸出瘦成竹竿似的手,颤微微地想抓蓝磬凌的裤腿,仰着小脸期待道:“大师,你救救我,救救我们村里的人,求你……”
这小孩五官长得其实很好,瘦弱的不成样子,眼带泪花可怜兮兮求情的模样很是惹人同情,而且那细细弱弱的嗓音,还带着几分难言的意味,很能触动人心。
蓝磬凌丝毫不为所动,见他手伸过来,抬脚踩下。
他踩得很轻松,但事实上几乎堪比泰山压顶,他踩下的那一瞬间,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咔……
小男孩脸色瞬间煞白,条件反射要痛呼出声,被蓝磬凌挥手堵住,这下又让他惨白的脸上憋出几抹红色。
“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蓝磬凌眸光冰冷,脸上没有分明的怒容,却有十足的杀气,“你要是敢叫,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男孩痛得满头是汗,不过意识很是清醒,听了蓝磬凌的话就不停的眨眼点头。
蓝磬凌微微动了动手,解了他的禁制。
“她被……被送、被送到山神那里了,山神住在山洞里。”小男孩说的气喘吁吁,“从果林过去,一直走,地势最高的地方就是。你、你现在去找她,她也许还活着。”
蓝磬凌蹲下身,眼里墨色翻涌:“刚才,你们知道我在?”
小男孩眸光微动,蓝磬凌脚下用力,小男孩倒吸口凉气,再不敢有小心思:“是,在张家村,隐身没用。别、别的法术也会受影响。”
见蓝磬凌神色阴冷的可怕,小男孩继续道:“以前有经过的大师来过这里,都没能离开……”
蓝磬凌将人打晕,没再继续听下去。
原来是声东击西。
蓝磬凌眸光幽深,嘴唇紧抿着,将小男孩用浓墨的气息包裹住,塞到床下。
走到窗边,仔细感受了一下,没能感受到余黛的气息,不过好在出门的时候让余黛将他的蓝玉带了,他能隐隐感受到蓝玉的所在。
小男孩说的不错,是在山的那边。
他掠身而去,也不在意会不会惊动这些早已丧失了人性、人心的村民和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