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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悲喜两难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王延兴的强势穿入,那么大唐末年,大唐最有势力的军镇,便是如下三家:宣武军朱温、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以及淮南节度使杨行密。
    而三家中,起点最高的,不是别人,而是李克用。
    李克用凭借祖宗传下来的家底,一开始,就能拉起上万的骑兵,成为大唐北方不可忽视的强大军力,在出兵大败黄巢后,更是高居河东节度使,因功受封陇西郡王。
    可以说,李克用一出山,就是满级再一身紫装的土豪级玩家。
    而朱温,不过是黄巢的部将出身,投降唐朝的时候,还不过是个苦哈哈,在河中节度使王重阳手下当小弟。
    直到黄巢兵败之后,朱温结纳了黄巢的溃兵后,才有了立足的资本。
    可当李克用封王的时候,朱温也不过是个沛郡候,其地位,比起李克用来说,差了好几条大街。
    但是,李克用攻无不胜,战无不克,黄河以北的各军镇,全被他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论军事能力,大唐之下,一时无二!
    然而,其治政能力却是一个大号的悲剧,手下治理地方的将帅的政治能力,通通的,都是渣渣,所以,尽管他打下的地盘不少,却没几个能成为他后续发展的资源。
    可以说,这么多年打下来,他是越打越疲惫。
    相比之下,朱温就不同了,他也是连年东征西讨,可他每打下一个地方,就在能将当地的资源吃到肚子里,他的势力越打越大,黄巢灭亡后两年后,便受封为吴兴郡王,四年后,更是进封为东平王,终于不但赶上了李克用,还隐隐地压他一头。
    到现在,竟然可以设一个大大的套子,将李克用的大军一兜子装了……而且,此前,朱温此前跟李克用交战那么多次,每次李克用都能仗着自己的骑兵优势,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战场……往往他只需要三五千骑兵,就能拖住宣武军一两万步兵。
    这次,朱温可是成功地迫使李克用,不得不丢下了骑兵高速机动的优势,跟步兵玩起了血肉强攻。
    潼关关城之下,李存孝一头碰得鲜血长流,便是朱温的第一笔收获。
    不过,在朱温的谋划中,他更看重的,还是陕州的这个码头。他要将此处,变成一个血肉的磨盘,不断地填步兵进去,跟李克用拼消耗。
    就算只能达到一比二的交换,用两个步兵兑掉李克用的一个骑兵,将李克用的沙陀骑兵在这里磨掉一万,朱温就知足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霹雳炮射木炭计,便将朱温精心准备的计划,一举便毁了一半去了。
    更让他没料到的,还是李克用留在黄河北岸的河东军,竟然适时地,也在黄河的河面上,发动了火攻!
    双管齐下,竟然将朱温的大好的计划,一举破了个彻底。而朱温的黄河防线,立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北岸的河东军,立即乘着这个机会,划着大批的船只,来到了南岸。
    而当先从船上跳下来的河东军将领,不是别人,而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之首,大太保:李嗣源。
    李嗣源翻身上了码头,看到李克用正快步走来,他连忙迎上前去,半跪在李克用身前:“嗣源未能及时赶到,请大人责罚!”
    李克用看到宣武军此战之败,有如泰山,是断然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立即将这些天压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心情一阵大好:“哈哈……嗣源吾儿,你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他指了河面上,正在熊熊燃烧的宣武军的兵船道:“如此美景,能与吾儿一同观赏,当真是爽心悦目!”
    “等大军返回太原,某重重有赏!”
    李嗣源连忙又是躬身谢过!然后又道:“大人自从领兵南渡以来,孩儿在北岸,日日里忙上忙下,却总是不得要领,还望大人能早日返回北岸,指导孩儿处理军政要务……”
    不得要领?李克用愣了愣,他指着前面的火海道:“某看你处理得很好!”
    见李克用没有听出李嗣源话中的意思,跟在李克用身旁的盖寓,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直接又对李克用道:“宣武军兵马、船只,都数倍于使君,今日虽然损失惨重,只怕明日又要派来大批船只……河东军不熟水战,使君还是当早日领大军北返才是当前急务!”
    李克用这才明白,李嗣源是转着弯在劝自己跑路。
    不就是跑路吗?又不是没跑过!当年,在源驿还差点被朱温烧死,那次比这次更狼狈。
    而这次,能烧掉朱温那么多船,算起来,也不算大亏了,他嘿嘿一声道:“这趟,某中了朱温这老狗的计……这次吃的亏,某总要讨回来!”
    说到这里,他也不再多说这次的事,而是立即下令:“传某之令,大军即刻北还!”
    听到李克用令下,李嗣源和一干将领连忙要请李克用先行上船。
    李克用虽然脾气差了点,这种跑路先行的事,却是做不出来,他哼了哼:“你们先走,某自在后面压阵!”
    众人都是知道李克用的脾气的,对他有这个觉得毫不意外,便一众主将都留下,让裨将们领着兵士先行过河。
    安排妥当后,李克用倒是没忘记李存孝和李存信,他又连夜派出信使,去让李存孝和李存信连夜赶回陕州,赶在宣武军回过神之前,一起回家。
    然而,这边信使才派出去,之前那波信使,才终于踩着夜色回了陕州。
    他们见到李克用后,很是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将李存孝和林存信一死一逃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着,这像是传奇故事一般的消息,一众主将,连同李克用在内,齐齐地傻在了当场。
    傻了半天后,李克用突然猛地朝那几个信使大声嚎叫道:“胡说!你们是哪里道听途说的胡话!却来欺瞒与某?”
    然而,这几个信使中,就有传令去绑李存孝的在内,他们亲眼看到李存孝是如何束手就擒,而李存信又是如何撩拨他,再接下来李存孝又是如何变身暴熊,如何在暴怒的情况下,捏死李存信的,再又如何商议南逃的……他们言之凿凿,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有假?
    而李存信的尸体,这些信使总不能将他直接驼的马背上颠过来,所以,此刻已经装进了棺材,正停在阌乡的河东军大营里,接下来要如何处置,还请李克用指示!
    一死一逃了,还指示个屁!
    李克用只觉得胸中暴怒的气息,控制不住地到处乱涌,整个胸膛都要炸裂了一般,脑门子更是气得一阵阵的炸痛,痛的一阵天晕地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