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篡唐了……当朱温从凤翔班师回汴州,经过洛阳的时候,一场毫无征召的闹剧,突然爆发:以宰相柳粲为首的,有朱温一手安排所谓的大唐百官,突然拦住了朱温的马头,齐齐拜倒在地,请求朱温接受天子的禅位,登基为帝……而朱温,竟然就这样点头同意了!
自汉以来,权臣篡位不都是先要封大国、赐九锡,百官劝进,然后再扭扭捏捏,假装不甘不愿地摆弄一出,折腾个半年才迫不得已地答应的吗?
到了朱温这里,竟然连这装模作样的都省了,别人一说,他就点头?朱温这处事风格,还当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果然,才过了一月不到,两岁多的天子,便在人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将天子位,禅让给了朱温……天子倒也是个干脆人,好吧,也由不得他不干脆,不干脆的,都埋土里面去了。
即位为帝后的朱温,改国号为梁,定都汴州,称汴京!就是后世的开封。
随后,大赏三军,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封了王……至于天子,则降为济阴王,被安置在汴州北面的一座宅子里。
按照朱温对待先帝时,那个没有丝毫耐心的做法,这一朝天子的下场,怕是是堪忧得很,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一杯毒酒的结局吧。
唉……王朝末年的君王,除了象刘禅这样,乐不思蜀的奇葩之外,能得善终,本就是凤毛麟角。
末世君王的下场,大抵也就这样了。尤其是当朱温称帝之后,尚且占据有蜀地的王建和河东的李克用等人,并不服气的情况下,朱温能忍耐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其实,朱温对王建和李克用已经不是那么担心了。毕竟,王建派出来的大军,刚刚逃回去,应该没有脸皮,又派一拨出来。
而李克用,就在此前,李茂贞和王建的联军都打出了潼关的时候,他的大军还屯在潞州没有南下,现在,李茂贞已死,王建也逃了,他就更加没理由南下了……不过,更重要的是,探子终于从太原传回来了密信:李克用病了,虽然不致命,却不良于行,以至于,不能视事了!
所以,朱温现下终于可以将更多的精力往南面放了。
还好,杨行密朱温登基称帝的第一时间,送来了贺表,表示了臣服之意,岳鄂州观察杜洪,也没有晚太多,同样,将贺表送了过来,祝贺新帝登基。
而越过杜洪和杨行密,那里还有更加广阔的南方,在那里还有一个盘踞在泉州的南平王王延兴……而这个王延兴,非但没有第一时间送来贺表,而且,还将朱温派过去宣召,要进王延兴为越王的使者晾在了一边。
王延兴这是想干什么?他为何不理会使者?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王延兴,朱温的使者跑到泉州去宣召,而王延兴,人却呆在宝安。
在王延兴看来,朱温这诏书,领不领都无所谓,现在手中正在进行的事情,才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能跨越时代的意义。
只是,这个意义,现在还只有王延兴能明白,其他人,哪怕是章大炉或者吕奇,也是看不明白的。
说来也是,一个锌板做的碗口大小罐子,中间盛着,用米粉和着晒盐剩下的卤水搅拌在一起的糊糊,然后,还在边上准备了一根手指头粗细的石墨柱子……这样的装置,在后世或许是有人能看得出来,可在这个时代,有谁能认得出这是什么?
更让人奇怪的是,还有两根细细的铜丝,分别缠在锌板和石墨杆子上,而这两根铜丝,又分别缠在一个小玻璃管子的两头。
而在玻璃管子的两头,都是一节铜片,两节铜片之间,镶嵌着一点点闷烧过的,细细的竹子。
分别再次检查过铜丝确实缠紧后,王延兴才用一个竹子做的夹子,夹起石墨棒,往那糊糊里面放。
随着石墨棒慢慢地插入,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拿根被闷烧过得细细的竹丝,竟然慢慢地开始由原本的黑色,变成了暗红色。
石墨棒越插越深的,那红色也越来越亮,以至于,竟然就像是烧红了木炭一样,发出了弱弱的红色。
看到这光,章大炉和吕奇等人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闷烧过的竹子,本来就可以烧的,这只不过是换了个点火的方式——虽然他们不太明白,这个方式的原理是什么,但总归是点着了。
可王延兴看着这一点点红色,却像是看着一个脱光了绝世美女一般,两眼都是熠熠的光辉。
这可是电灯啊!日后,这玩意,可是能点亮整个地球啊!
虽然现在,还很原始,而且,这红色却并不稳定,只维持了一小会,就突然迸发出耀眼的亮白色,再一转瞬,彻底熄灭。
看到这锌板和石墨,再混合上一点糊糊,竟然能让一点点细细竹丝点亮那么长时间——正常用火点燃,可烧不了这么久!
章大炉和吕奇等人都是觉得,这个戏法果然神奇……只是,如果你要点燃一节竹炭,用火苗子一碰就行,何必要这般大费周章?
不过,既然是王延兴亲自操刀要摆弄这个东西,章大炉和吕奇就算再又不解,也不会出言反对,而是认真地看着。
而王延兴之所以要将章大炉和吕奇等人叫过来一起看着自己做试验,也不是要将这一块的事务交给他们,而只是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存在。
这一块的事情的后续,他另外安排了二十个后来新收的义子来做。
这批义子,是王延兴收的第三批义子选出来的,按照忠、孝、礼、智、信的命名规则来,统一被取名为王礼某。
而这二十名,都叫王礼某的义子,又被王延兴分为了甲乙两个组。
要将王延兴刚刚展示的试验继续往下做的,是甲组。
甲组的组长叫王礼成,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子,他虽然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什么意义,却知道,自己义父对此事十分看重,只为了这分重视,他便已经用十二分的精神,将义父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在了心底。
而甲组的每一个成员,也都用各自的方式将刚才的试验,记录在纸上,然后,眼睛盼盼地看着王延兴,等着他安排下一个步骤。
对这种一时间没有实际需求的研究,也只能王延兴去人为地推动了,不过,在推动之前,他先要开始做一个些基础的讲解。
他招了招手,立即有人抬来了黑板和粉笔,然后,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