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习惯性地推了推黑框眼镜,看着妈妈走向房间里去,并且关上房门。
她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不明白妈妈去房间,为什么还要保密得关门。
家里内外都没有装修,安然看着粗糙的墙壁,心里泛酸,她要更加的努力,才能尽快给妈妈好生活。
安然出生在单亲家庭里,她从出生起就没看到过爸爸,也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她从来没看到家里有爸爸的照片。
她的视线落在客厅角落里的柜子上,柜台上面摆放着的照片,全都是她跟妈妈的合照或单照,哪怕是爸爸的影子都没有。
小时候的她,还没懂事,也不会问没有爸爸这个问题,后来懂事了,她才开始追问。
每次得到的答案,不是摸凌两可,就是妈妈的敷衍。
后来,许是被问得不耐烦了,妈妈就说爸爸死了。
爸爸早就死掉了,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安然接受这样的一个理由,接着就是很长时间的沉寂,没有再问爸爸的事情。
直到她什么都懂了时,她又问了。
“爸爸死了,为什么家里都没照片?妈,你跟爸爸没结婚照吗?”
“没有。那个时候穷得快吃不上饭,哪里照得起相。”
那时候的妈妈,沉默了良久,就是这样回答她的。
安然得到的依旧是妈妈的敷衍,最终,她没有再问起。
因为每次她问到爸爸的时候,她发现妈妈的眼中有悲痛,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让她看了心疼,所以她再也没问过。
安然想,妈妈不想说,肯定是有她的理由。
她可以等,等到妈妈愿意开口的那天。
单亲,意味着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妈妈的身上。
妈妈一个女人,咬着牙,含辛茹苦地将她拉扯长大,从来都是给她最好的。
这房子虽简陋,却让妈妈倾尽所有,于安然而言,是最温暖豪华的地方。
仔细地想了想,安然除了妈妈便一无所有了,她就只有个妈妈,也无别的亲人。
安然不知不觉已经站在柜台前,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她跟妈妈的合照。
笑得很开心的她,当时的一个门牙掉了,看起来有点滑稽。
安然抚摸着合照,噗嗤一声轻笑,她还记得自己说话漏风的感觉,还被小伙伴取笑过。
“咸鱼,你家好简陋啊。”
司觉远盯着到处的红砖头喃喃自语,墙壁粗糙得宛若手擦下都能划破皮肤。
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跟他家里比的话,说句夸张点的话,差了半个宇宙。
让他睡在这样的房子里,他肯定是一夜无眠。
见到咸鱼盯着相框傻傻地笑,司觉远好奇地探头看去。
他看到没了门牙的小咸鱼,没忍住,轻笑一声。
许是轻笑的时候,冷冷的气息喷吐在安然的脸上,吓得她倏地转头扫视而去。
安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司觉远却全身都僵住,呆呆地站在原地。
转头的安然,并不知道她此刻跟司觉远的暧昧姿态。
刻意往下蹲的司觉远,跟惊慌得稍稍抬头的安然,他们两个的双唇,刚好就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