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人打量了尤沁月一下,然后问:“姑娘是不是第一次来?”
尤沁月点头:“是啊,我是来赶庙会的。”
手艺人笑:“来玩的外地人都是来赶庙会的,怪不得姑娘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这里的铺子太阳下山之前都要收起来,太阳下山之后,家家户户都不再外出,连打更的都没有,姑娘还是先去寻住的地方,等明日太阳升起开市了再来。”
尤沁月蹙眉:“为什么不再外出了?”
“这个……我们这里的规矩。”
“夜市最热闹了,既然有那么多的人来赶庙会,你们为什么不多开些时间?”
“姑娘还是去寻住的地方吧,晚了可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我好久没吃糖人了,要不我加你钱,你现做一个给我?”
手艺人的脸色微变,显然对尤沁月没完没了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姑娘真是,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赶紧走,别耽误我收摊。”
说完,手艺人对尤沁月摆摆手。
尤沁月被赶走,不解的看向自己四周,一个年轻一些的姑娘正在收拾自己的菜摊子,看到尤沁月对她招招手。
“姑娘,来。”
尤沁月走过去。
姑娘道:“你第一次来不知道,我们这里到了夜晚之后有野兽妖魔出没镇子,见人就咬,有好多人都死无全尸了,你还是别问了,这是我们镇子里的禁忌,咱们这里以前不叫黑风镇,叫红枫镇,只因为有人说,每当有人失踪被野兽妖魔吃掉的时候总带着一股黑风,所以才叫黑风镇。”
尤沁月眉头一挑:“黑风?”
那姑娘偷偷的指了指街角,那里有一个半瘫的叫花子。
“半年前,有几个人去捉那妖魔野兽,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回来之后人就疯了。”
尤沁月看着那叫花子,想了下,黑风?
“沁月。”
甘霖统从客栈里走出来,不见尤沁月,赶紧去找,终于在菜摊子前面发现了她。
“你让我好找,走吧,先安顿下来,明日再陪你玩。”
尤沁月点头,跟着甘霖统往客栈里走,走着走着,她突然问:“你可知黑风镇的由来?”
甘霖统点头:“知道。”
“怎么回事?”尤沁月紧跟上了甘霖统的脚步,“说是有野兽妖魔吃人,难道是……”
甘霖统颌首:“师父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从去年的鬼节庙会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厉鬼的屠宰场,师父说,怕是那日鬼门大开时逃出了一个厉害的鬼魅,一直祸害这里的百姓。这件事你别关了,有我呢。”
尤沁月点头,跟着甘霖统进了客栈。
一进客栈的门,尤沁月被里头人头攒动的热闹给惊到了。
这里的人也太多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甘霖统道:“都是来赶庙会的,好在师父的友人已经为咱们定了房间,只是……”
甘霖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人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所以只有一个房间。”
尤沁月摆手:“那有什么了,我又不是没跟你一起睡过。”说完,尤沁月先一步推开了门。
“哇,好大。”
只是甘霖统在后头却因为尤沁月这句话涨红了脸,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尤沁月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尤沁月刚去道冢的时候胆子很小,他奉了师命照顾尤沁月,两个人就同吃同住,后来这样过了一年之后尤沁月才敢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尤沁月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你想什么呢?”尤沁月好奇的看着甘霖统的脸,“你热吗?”
甘霖统尴尬的笑了笑;“不热不热,你想吃点什么?”
尤沁月伸了个懒腰说:“我想先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
甘霖统点头,打量了一下尤沁月身上的男装,还是她下山的时候穿的那一身,都破了。
躺在浴桶里,尤沁月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大客栈就是要,还有专人的沐浴房。
可她正泡着,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公子,水备好了。”
听着这声音,尤沁月的眉头立刻紧蹙在了一起,很耳熟。
不等尤沁月仔细的辨认是谁,隔壁的帘子突然掀开,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两个人影。
虽然是在一间大的浴房,但是每个人都有尤独的浴桶,浴桶的周围围着一两层白纱,隐隐约约的透过水汽还是能看到隔壁的人,不过大概的能看清一个影子,面容却是看不清的。
尤沁月赶紧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出大气。
这个小二怎么骗人呢?
因为尤沁月穿着男装,所以小二以为她是个男子,就领着她来男浴房里,不过尤沁月问过人多不多,小二说这个时间是饭点,都在吃饭不会有别人在这个时候洗澡的,尤沁月想着洗快点不会有人看到,所以她才不敢在男浴室里洗澡。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
“这个时间就是清净,公子也喜欢清静。”
阿四?
“公子,你说尤公子有没有到黑风镇啊?”
尤沁月连忙回头,的确是阿四,那……背对着她正在脱衣服的不就是元衡了?
“不知。”元衡淡淡的说。
阿四叹气:“我觉得尤公子这个人挺好的……”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元衡赶走了阿四。
阿四只好退了出去。
尤沁月躲在桶里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帘子后正在宽衣的元衡,咬了咬牙,小气鬼,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怎么生气,不说明白她怎么知道?
元衡缓缓的脱下外衫,紧跟着去解内衣的腰带,眼看着退下半个身子了,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噗通”的落水声。
尤沁月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把脸扭到一旁。
非礼勿视,她怎么能偷看元衡脱衣服呢?!
才不是,她不是故意要看的!
元衡没在意,继续宽衣,然后进了浴桶。
尤沁月拍了下胸脯,听着身后的动静,见元衡没在意,这才放心。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悄悄的用余光瞟他,隔着帘子她看不清。
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洗澡了,只是想着要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