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个名片,陆沅笙递给中年妇女:“如果有想到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中年妇女应着陆沅笙的话,刚接过陆沅笙的名片,面前突然又多了一张名片,她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江灵夙,然后也接过她的名片笑道,“没问题没问题,两位警察同志再坐坐?”
江灵夙摆摆手,然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凑近她郑重其事的说:“阿姨,你如果有想到什么话,记得要先给我打电话!打给我!”
“啊?哦。”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行,反正跟你们谁说都是一样,你们是一家人嘛。”
“我跟他怎么可能是一家人!”江灵夙急眼了。
中年妇女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对,赶紧改口:“警察同志,俺不会说话,俺的意思是你们都是警察。那……拜拜。”
江灵夙抿了下嘴角,转身看向身侧,陆沅笙已经接着手机走远了。
趔趄的小跑在崎岖不平的工地上,江灵夙一个不小心踩在一块覆盖在凹坑上的塑料袋,右脚陷了进去,崴了。
“嘶。”
“嗯,我马上就到。”陆沅笙挂了手机从绿化带旁边推出来一辆自行车,刚骑上要走,车后座团突然被人拉住了。
江灵夙抿着嘴角不放手,刚才追他的时候不小心把脚腕给扭了,现在一沾地就疼,自己如果就这样扭到路口这个脚也估计要废掉了。
不耐烦的回头,陆沅笙表情顿了一下。
身后的江灵夙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紧咬着嘴唇,面色窘迫,目光转移到她踮起的右脚,陆沅笙明白了之前那声“哎呦“是从何而来了。
他们是第三次见面,却有两次目睹了她狼狈的样子。
虽然不想求他,但是江灵夙也别无选择,清了清嗓子,江灵夙微微抬了抬下巴:“陆队长,那个……这里不好打车,能不能送我一程?”
陆沅笙转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前方,然后握住车刹,把车子向左侧倾斜了一下,淡淡的说:“上来。”
江灵夙张大了眼睛,赶紧坐上去,拉住他的车座边缘。
一阵风吹过来,他白衬衫上清新的洗涤剂味道特别好闻,江灵夙忍不住笑想,这个人虽然冷了点、自大了点、自负了点、讨厌了点等等,其实也算个善良的人。
想着想着,江灵夙的身子一震,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江灵夙左右看了看,原来是到了路口。
陆沅笙把车子歪了一下,说:“到了。”
江灵夙一怔,但还是下了车。
看着他直起的车子,不可思议的问:“你……你打算把我扔在这里?”
陆沅笙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马路,陆沅笙道:“这里是通往市区的必经路,你等一下应该能打到车。”说完,他头也不回的骑着单车飞快的走了。
看着陆沅笙慢慢消失的背影,江灵夙几乎气的跳脚,皱着眉头,她蹲下身揉了一下右脚腕,忍不住大骂:“陆沅笙,你太过分了!我……我我我我诅咒你这个天煞孤星冰棍儿脸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
踩着太阳即将下山的橘黄色余晖,伍夏提着大包小包从电梯里走出来,打开门走进了屋子,伍夏刚把灯打开,就看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灵夙。
“灵夙!”伍夏吓的手里的东西一丢,扑跪在她身边翻过来就是掐人中,“醒醒,灵夙,你怎么了?灵夙……”
江灵夙迷迷糊糊的疼醒,甩开伍夏的手:“你回来了。”
说着,她爬起来甩了甩酸疼的腿肚子,闻着肉香从购物袋里翻出一盒烤鸭赶紧打开,边吃边说:“你去哪里了?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连泡面都找不到,可饿死我了。关键时刻泡面可是救命的东西!你居然都不准备点,明天我得去趟超市,搬个十箱八箱的回来!”
长松一口气,伍夏气道:“你没事装死干嘛!想吓死我啊!”
江灵夙笑笑,疲惫不堪:“我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
伍夏无奈的摇摇头,把其他购物袋提起来,回头一看立刻被江灵夙狼吞虎咽的模样惊了一跳:“死丫头,你……你留点当晚饭,别都吃完了。哎,你不是去查案子了吗?怎么跟去逃荒了似得?”
一提这个,江灵夙立刻两眼泛寒光:“别提了,气的我肺泡都炸了!我被一个蛇蝎心肠的混蛋给丢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我一个伤病患,等了两个小时没有一辆出租车,最后我只能顶着大太阳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出那个鬼地方,可算是活着回来了!”
伍夏挑了挑眉毛:“蛇蝎心肠的混蛋?”
“对!”江灵夙咬牙切齿,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鸭掌,低吼,“陆沅笙!”
伍夏愣住了,她没听错吧,陆沅笙?不是那位江灵夙口中的“冰棍儿神探“吗?“铃铃铃铃铃。”
正要细问,伍夏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伍夏兴奋的摁下接听键:“老师,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哦?真的?……好好好,我肯定到一定到!明天见。”
见伍夏两眼放光,江灵夙好奇的问:“谁啊?”
伍夏兴奋的说:“明天我们学校所有法医系的毕业生聚会,其中不乏那些有成就和名望的前辈,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不用等我。”
说完,伍夏转了个圈,唱着歌往卧室晃去。
“明天穿什么呢?“
“不穿。”
“去你的,吃的你东西。”
……
入夜。
仅有一墙之隔的陆沅笙在昏暗中睁开眼睛,从地铺上坐起来,起身,把他从未睡过的那张床铺平再整理一下,然后走出卧室。
开灯、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然后坐在沙发上,这个动作他几乎每天午夜十分都会重复一遍,只是这两天都重复的更早了而已。看着电视机的黑屏中那个自己,陆沅笙陷入深思,最后,突然皱起眉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