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夏又是摇摇头,改口说:“董太太和林玛丽都抓到了,但是林玛丽死活不承认她杀了董祥生,鉴于她残忍的犯罪手法和暴躁的情绪,已经把她送去做精神鉴定了。“
江灵夙嘟着嘴仔细想了想,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这个案子虽然看似解决了,可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种把心悬起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戒指找到,捉拿了真凶而缓解。
回头看了一眼江灵夙,伍夏笑了:
“干嘛那么严肃?你不应该高兴吗?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十万块伤心呢?“
提到这个,江灵夙立刻哭丧起了脸:“不是十万,是二十万!梁纹说话算话,我找到了戒指,又加了我一倍的报酬,不过,我现在穷的就剩你了!“
伍夏翻了个白眼:“谁让你把那些钱都捐了?你好歹也留一点啊!“
江灵夙咬着嘴唇摇摇头:“一想到她为了钱居然可以设计害死自己的枕边人,而我差点成了她的从犯毁掉我一世英名就恨的牙痒痒,她的钱,太脏,我可不想要。我把那些钱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也算替她行善积德了。”
伍夏点点头:“也对。”
小心翼翼的躺下去,江灵夙看着天花板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林玛丽和梁纹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家境都不好,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因为两个人的相爱,在她们那个小山村引起了轰动,所有的人都嘲笑辱骂她们,连她们的父母也一样不理解,为了和梁纹在一起,林玛丽和她的父母断绝的关系私奔到了麓越。她们两个女人,又没有很高的文化,也没有吃苦的决心,找到了一个月薪两千多的工作勉强可以糊口,但是想要过上很好的生活是不可能的,房租和生活已经花去了两个人大半的开销,两个人开始和很多情侣一样为了钱争吵。好在林玛丽自学了文秘,再加上人漂亮通世故,很快就在董氏集团坐到了部门经理秘书的位置,并不梁纹介绍进了董氏集团。林玛丽本来以为经过自己的努力她们的生活会得到质的改变,但是她们相爱不容易,相守更不容易,面对父母的压力、周围人的冷眼等等,梁纹最终选择了放弃。林玛丽不甘心,用那样一种方式去报复梁纹,最终还是害了自己。我觉得她们相爱在了一个错误的时代,毕竟,在十多年前,同性恋还是不能被大众所接受的,她们所承受的压力非常大,这也是最终让梁纹选择放弃的原因之一不是吗?都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不关男女,不关穷富,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伍夏,你怎么看?”
伍夏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轻轻一笑:“爱情本来就不好说,喜欢或爱上一个人又不是能控制的事情。但是,如果说她们相爱在了一个错误的时代,不如说,更多的是她们的爱变得不再单纯了。自古以来都有同性相爱的例子,她们也不是开天辟地第一桩,不过,这样结果变成这样其实也不能全怪她们,她们所处在的舆论不允许她们相爱,再加上生活的窘迫导致两个人最终分开。可即便两个人分开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也应该给对方祝福,报复心和嫉妒心只会害了自己。”
伍夏一番心领神会的解释让江灵夙连连点头,紧跟着,她又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借着这话教育我呢?我可没有报复、嫉妒丁漠北,他过他的天伦之乐,我过我的逍遥自在,只是我偶尔会为我黑暗的初恋哀悼一下而已,人之常情。“
端着清理出来的一堆食材,伍夏回头深深的看了江灵夙一眼:“我又没说是他。”
低头看着一堆食材,伍夏想了想:“今天吃饺子吧。”
江灵夙两眼放光:“好啊。”
“去洗手。”
“为什么?“
“哪能让你白吃,过来帮我和面。“
“哎呀呀呀,头疼头疼。“
……
麓越市的夜生活,和很多城市中的夜生活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绚烂的夜灯,卸下白天伪装的人们,其中不乏在黑暗中寻找刺激的男男女女。
“什么声音?”
墨色酒吧旁的胡同里,黑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没什么声音,继续。”
女人却说:“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走吧,这里黑漆漆的太吓人了。”
男人笑了:“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哎呀,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好好好,走走走。”
话音落下,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对相拥的情侣急匆匆的往胡同外走去。
然而,两个人刚走开没多久,黑暗中一点红光亮了起来。
那是四个光着身子的小孩,头上扎着冲天辫,趴在墙头上往下看,一边看一遍嘿嘿的笑着。
然而,四个小孩一抬头,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狰狞着消失了。
没一会儿,黑暗中,那四个小孩又出现了,它们抬着一个盖着腥红人皮的青铜鼎炉,炉子是镂空的,刻画着奇怪的图文,从镂空的部分往里看,里头竟然是白森森的骨头堆成一堆,一朵诡异的火焰在里头不停游走。
“请红头,送白头,青铜里头放浇头,淋上一勺喷喷香,小鬼小鬼抬花轿……”
小鬼们齐声唱着,钻进墙壁里,消失了。
墨色酒吧。
绚烂的灯光中,激~情的音乐震耳欲聋,大厅正中央的舞池里人头攒动随着节奏摇摆不停。
人群边缘,一个浓妆艳抹、个头高挑的漂亮女人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往卫生间走去,然而她刚走到洗手台旁五官拧到了一起,赶紧扶着大理石的台边呕吐起来。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人恶心的看着狂吐不止的女人,赶紧躲着走开了。
长吁一口气,女人感觉舒服多了,洗洗手捧起一捧水再漱漱口,女人抬起头看向镜子面色潮红的自己。
“哼。”
轻蔑的一笑,女人支起身子扶着墙边继续往女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