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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临走的时候牧小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水晶棺里的米然,外面炙热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让牧小幽觉得有种烧灼的疼。那水晶棺里面一定很冷!牧小幽想,自己最怕冷了,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死了,一定不要这样像冷冻海鲜一样被冰着!不然她的灵魂一定会不安的!
    周予桓见牧小幽突然停下不走了,便随着牧小幽的视线看向灵堂,问:“看什么呢?”
    牧小幽回过头来,道:“没什么。”说着,吹了吹冰凉的手掌。
    “好冷!”
    周予桓把手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天上的骄阳,紧跟上牧小幽额脚步忽然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好凉啊!出这么大的太阳,牧小幽的手怎么还会这么的冰凉?
    “你干嘛?”牧小幽被吓了一跳,紧张的要把手抽回来,可是她原本就虚弱没有几丝力气的手根本抽不回周予桓的束缚,“周予桓,你放开!”
    周予桓任性的摇了摇头,另一只手从额头上摸了一把汗水放在牧小幽面前,道:“我好热,你的手正好可以给我降降温。还说是朋友,连这个忙都不帮?”
    “你……”
    “公交车来了,走吧。”
    一直在不远处目送两个人离开的宋姗姗,看到周予桓居然这么赖皮,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周予桓终于开窍了,如果他一直那样默默的站在牧小幽身后,以牧小幽的性格,她是不可能看到他的!看着两个人拉扯着上了公交车,宋姗姗才转过身来。刚开自己还擦干净的水晶棺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上了几滴水,棺里的低温快要把水滴凝固了,就像是一滴滴眼泪。宋姗姗踩在板凳上掏出纸巾把水滴拭去,水晶棺里的米然如果不是皮肤变成了灰紫色,看样子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突然,犹如在沉睡中的米然猛的睁开了眼睛。不,那根本不是眼睛,因为它竟然没有眼白,也没有黑色的瞳仁,通体的红色,就好像是在眼眶里被生生镶上了两个红玻璃球!
    “啊!”宋姗姗被吓的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
    “怎么了?”宋姗姗的父母闻声从外面跑进来,“没事吧?爬那么干嘛,摔下来怎么办!”
    “赶紧下来!”
    “我没事!”宋姗姗跳下板凳,惊魂未定再看向水晶棺里的米然时,米然的眼睛依然紧紧的闭着,并没有异常!
    宋姗姗松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也一样太累了。刚才还说牧小幽来着,没想到原来幻觉也是可以传染的。
    一双冷冷的眼睛从绿叶葱葱的大树背后看着牧小幽和周予桓走上公交车,随后拿出一朵白色的百合花放在了朝着米然灵堂的方向。
    牧小幽在空荡荡的车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很少人愿意外出,所以道路上面也空荡荡的。公交车缓缓开动,车子里很闷热,一股让人反胃的汽油味,牧小幽打开车窗想透透气余光中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炙热的阳光把空气都烧灼的虚幻了起来,而这个熟悉的身影身穿淡蓝色连衣裙,远远望去很是清爽,也给这个炎热的夏日增添了一抹凉意。她缓缓走过斑马线,转身往背对着牧小幽的方向走去。虽然看到的只是背影和侧面,但是牧小幽认得那是谁。
    丁昕悠?她怎么在这里?
    把米然的遗体火化之后,宋姗姗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跟着家人带上米然的遗物和骨灰回老家去了。宋姗姗以前说过,在他们老家那里有个习俗,没有成年的孩子如果意外死去话是没有墓碑的。讽刺的是,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米然年满十八周岁的生日!
    会考结束了,牧小幽坐在花坛旁的椅子上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铅笔,阳光照在她身上给牧小幽蒙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柔光。周予桓抱着书小跑过来坐到牧小幽的身边喘着粗气,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考的应该还不错。
    “考的怎么样?”周予桓问。
    牧小幽笑了笑:“还行吧。”
    阳关下微笑的牧小幽美的像个天使让周予桓有些看痴了,突然拍了下脑门,周予桓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上面还绑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送你的。”
    牧小幽看了看周予桓兴奋的样子,好奇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只做工精美的手表:“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周予桓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听宋姗姗说你的手表坏了,原本想帮你修一下的,后来一想还是送个新的给你吧。既然坏掉了,又很旧了,那就扔掉好了!”说着,周予桓也意有所指的看着牧小幽。
    牧小幽知道周予桓在暗示自己不要再想米然的事情了,现在她不想再为这件事多做什么解释,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谢谢。”说完,牧小幽自顾自的站起来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周予桓目送牧小幽离开,看着牧小幽单薄的背影,心里满是怜惜。
    空荡荡的寝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这栋宿舍楼是清泠一高建校最初盖的房子,虽然内外都翻新了一下,但是一到阴天下雨寝室里还是会有阵阵的潮湿气传来,所以每个寝室里学校都分配了花草用来净化空气。
    米然离开了,宋姗姗还没回来,牧小幽一个人夜里不敢关灯也不敢睡觉,她好怕!可是熬到半夜十二点之后,牧小幽还是坚持不住睡着了。好在她没有再做恶梦!似乎,米然的死给当初那些不安的夜画上了句号。梦里没有了那个恐怖的女子,没有了米然的哀叹,那面正衣镜也没再异常。既然结束了,应该可以安下心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牧小幽的心里反而更慌了。她不知道慌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心中总若隐若现着一个预感,预感着米然的死不会只简简单单的画上一个句号,而是一个逗号,或者只是一个引号,这仅仅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