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安默坚定起来。而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幸运儿送回阴间。
没有顾忌席子均的存在,用意念召唤出判官笔,写上一封陈情书,将这些鬼魂一齐送回下面。
鬼魂也很知情识趣,纷纷回以她祝福。
由于这次她是得了珠子的便宜,除了承诺过的钟原贡献大一些,从其他鬼魂得到的祝福并不多。
有付出才有收获,安默心知肚明,因此并不奇怪。
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席子均看到这一幕,虽然神情惊讶,但并没有多少疑惑,仿佛早就知道的样子。
对上席子均异常淡定的双眼,安默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你认识我?”
“姑奶奶说笑了,我当然认识你。”席子均耸耸肩,一脸无辜。
“你少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少装疯卖傻。”安默大步朝他走来,很随意地说道。
“好吧。”席子均露出一个认命的表情,耸肩道:“我听爷爷说的。安爷爷告诉他说,你有一个特别的身份,可惜他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对阴阳吏知道的也不多,仅限于民间传闻。”
他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从地上拾起自己心爱的灵剑。
两柄短剑,一柄拦腰而断,一柄也是伤痕累累。他看着,就觉得心疼得慌。
看了看没入胡璃胸口中的断剑,终是摇头叹息,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拿回去了也没有,难道还能在这个年头,找到会修补灵剑的铸剑师吗?
出师不利。
虽然有些肉疼,但席子均是一个想得开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个,很长时间都抱着怏怏不乐、郁郁寡欢。
他笑着摇头,回头朝安默说了声:“姑奶奶我们回去吧,我可不想在露宿原始森林。要是晚上睡着了,突然冒出一只老虎呀豹子什么的,
安默看看席子均,又看看狐狸的尸体,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她朝胡璃的尸体小跑过去,忍住视觉嗅觉上的强烈刺激,心一横,徒手把半截剑刃给拔了出来。
胡璃刚死不久,温热的鲜血尚未凝固,随着剑刃的抽离,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一地。
安默避开不看,把脚紧追着席子均跑过去。
灵剑对捉妖师有多重要,看之前颜家兄弟的反应就知道了。虽然席子均没有很明显的表现,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伤心。
她也不知道两半截还能不能接上,但万一能呢,到时缺了这半截剑,肯定不好。
“席子均,你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你还有很多吗?”
闻言,席子均回头看向安默,见她手中拿着断剑的上半部分,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笑吟吟说道:“没有很多,姑奶奶你真好。”
呃……
安默满头黑线,不过也懒得和他打嘴仗。
两人按原路返回,走到悬崖下面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他们沿着绳索爬上去,发现这段路被交通管制了,而且还有好多交警在四周搜寻。
席子均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很礼貌地向前询问。
看见车主迟迟归来,交警面色不太好,很严肃的批评了两人。
原来,他们把车停在应急车道,又没有人在车内,有热心的车主打电话报了警,交警接到报警电话,立即前来查看。
交警见车门紧锁,车内没有任何人,一方面给他们做了违纪处罚,调查车辆的登记车主;另一方面担心车主人安危,紧急调动人员,在四周寻找。
由于涉险交通违纪,两人连车带人被带回交警大队。中途,席子均打电话给席佑山,委婉地说明情况。
席佑山不知道如何活动一番,两人在做完笔录,并象征性地交了一些罚款,立即就被释放了。
席佑山是立过军功的老军人、老干部,在当地很有面子,只是平时为人低调,关键时候找人帮个忙,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交警大队出来,安默随席子均到了席家,钟原家她是呆不下去了。
席子均和安默出去做事,席佑山也是整夜未睡,就在沙发上一直坐着看报纸,直到席子均开门走进来,才从报纸中抬头。
“怎样了?你们没受伤吧?”席佑山摘下老花镜,关切地看向两人。
席泓泉值夜班,所以不在家。
席子均笑着道:“嗯,基本顺利,就是…”说着,从包里掏出断剑,轻轻放在桌子上,面带无奈,“…这个东西坏了。”
捉妖师体质特殊,物理性的伤害,只要不是特别致命,都能很快恢复,所以他也懒得去看医生。
席佑山站起来,看着桌子上两半截的短剑,额头上出现一道道沟壑。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毕竟是你……”
“爷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席子均给打断了。
“我们不谈她。”席子均面色不太好,眼底微有怒意。
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弄得自己不开心的权利?!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席佑山难得一次向自己孙子服软。
两人的对话,让安默疑惑不已。她能听得出来,这爷孙俩似乎在忌讳谈论什么人。
席子均随手收拾好桌子上的断剑,往自己无力一扔。
席佑山亲切地看向安默,慈眉善目道:“小默,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安默如实答道。
“嗯,那就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完饭就好好睡一觉。”
语毕,就往厨房走去。
安默一惊,连忙追上去,说道:“席爷爷我去做就好了,您歇着吧。”
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一个老爷爷给她做饭。
“那哪儿行,你是客人,哪有主人让客人自己进厨房动手的道理。”席佑山一本正经道。
“席爷爷,你不是说让我把这儿当家吗?当家了怎么还是客人,我自己来就好了。”
安默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把席佑山曾经劝她的话利用上。
没想到安默居然拿自己的话来堵他,席佑山愣是当场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这时,席子均从房间出来,脸上早已恢复了惯常的笑容,爽朗道:“行了你们俩,我去煮饭吧。一个怕招待不周,一个怕劳烦老人家,这里就我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