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怎么也在这里?”白觉明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妻子紧紧跟在他身后。
“白叔叔,他们逃走了。”安默回头,看到白觉明焦急的面容。
“老白,杨家人真的回来报仇了,怎么办?”白觉明妻子小跑到丈夫身侧,惊魂甫定地挽起对方手臂,她刚在走在最前面,差点就掉进河里了。
“白书记,五十年前我们生都还没生,杨家人找我们报仇是不是有些不讲理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忿忿不平地说道。
“对呀!冤有头在有主,就算一定要报仇,也不该找我,我又不是这个村里的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双手抱胸,脸色苍白的抱怨道。
少妇的话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讥诮道:“诶,肖敏你这话就不对了?杨家人不该找你报仇,难道就该找别人报仇了吗?你嫁到小溪村就是这里的人了,人家要找全村人报仇,你当然也不例外。”
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户口都牵到夫家了,的确属于小溪村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撇干净。
“我…”肖敏被对方一番话噎地愣了一瞬,但她并没有打算就此示弱,反唇相讥道:“你又不得了了,你那点破事有谁不知道似得!我再不好,也比有些水性杨花的破鞋!”
“你…找抽是不是?!”女人似乎被踩到痛脚,瞬间面红耳赤,脸颊发烫,扬手巴掌就要打肖敏。
肖敏条件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见对方的巴掌不曾真正落下来,有挺着胸脯凑上去,耀武扬威道:“你打呀!你敢动打一下,我把你的好事全都给你宣扬宣扬!”
众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俏寡妇郭萍的风流韵事,这村里几乎无人不知,只是没人故意拿在明面上来“摆谈”而已。虽然嘴巴上不说,但看向她的目光,多少有点儿带颜色。
郭萍恼羞成怒,手里的巴掌举得更高,凶狠狠道:“肖敏,你当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你打呀打呀!不要脸的烂货贱货!”
肖敏得理不饶人,越骂越起劲,眼看着两人就要拔剑弩弓,肖敏旁边的男人赶紧拉了她一把,说道:“你干啥?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被人拉住,肖敏气呼呼地回头,用手肘捅了一下拉着自己男人,没好气道:“不是!李坤祥,我们明天离婚!”
肖敏的话题转化太快,包括安默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发什么疯!你明天回娘家不就行了吗?”被媳妇当众吆喝离婚,李坤祥觉得很没面子,立即驳斥回去。
“不行!我要离婚!明天就去!”肖敏跺脚,不依不饶道。
“死婆娘你敢!信不信老子打死你!”老婆无理取闹,肖敏丈夫觉得脸上无光,气的举起拳头作势打人。
肖敏看到丈夫这样,立即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都打我!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当初瞎了眼,才跟你结婚……”
其他人本来也惶恐不安,但肖敏这样一闹腾,其他人反而安静下来。
白觉明叹了口气,高声说道:“行了行了!大家先回家,其他的事情,明天白天再商量。请大家放心,只要我白觉明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问题!”
白觉明在村民中很有公信力,得到他的保证,村民暂时吃下一颗定心丸,有人吆喝一声“回家睡觉”,大家成群结队,陆陆续续回家去。
安默不着急回家,见她没有动身,白觉明吩咐妻子回家做饭,自己也留了下来。
“小默,你看出什么了吗?”白觉明走到安默身旁,皱眉问道。
安默站在岸边上,眼睛望着河对面葱郁的树林,但目光却没有聚焦。片刻,缓缓开口:“不太清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具体有说不出来。”
迷惑全村人跳河自杀,这跟杨家人一贯的报仇手法,差的太远了。
想想也是,村里好几十户人家,挨家挨户报仇太过耗费时间。况且,毕竟她杵在这里,不可能由随他们残害村民,胡作非为!
“嗯,我也觉得,如果按照你和小王描述的那种情况,他们应该用枪打死男人,然后让女人上吊。”白觉明颔首,略一停顿,补充道:“不过也有可能他们根本来不及,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一劳永逸。”
“有可能。白叔叔,我们回去吧,现在逮不住他们了。”安默无声叹息,转身往回走。
“对,回家吧。”白觉明跟在安默身后,走了两步,回头看向身后黑不见底的密林,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反正不急于一时,机会还多。”
……
晚上八点多,吴淼从镇医院返回。听别人说村子发生怪事,她十分好奇,但见安默面色凝重,并没有急不可耐地问东问西。
九点多一点的时候,王铭从分水村赶回来,两人一见面,就到二楼客厅关起门商量。
事实证明,杨家人到分水村闹这一出,的确只是为了调虎离山。
最让安默觉得困惑的是,大槐树上的铃铛,为什么没有响呢?
安默充分怀疑张虹的方法不管用。
为了解答心中的种种猜测与疑惑,两人打算一看究竟。
到了一看,安默瞬间傻眼,倒不是张虹的方法有误,而是前一天还枝叶茂盛的大槐树,一夕之间莫名其妙死了。
看着枯死的大槐树,安默心情瞬间沉入谷底,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破坏阵法的,肯定不会是杨玉书一家三口,因为只要他们进入村中,立即触动法器,大槐树上的狗铃铛齐声大响,村里所有人都能听见,怎么会全无防备呢?
而且事后,大家纷纷表示自己没有听到过铃铛的响声,这也就意味着,的确有人刻意破坏法器。
是谁?
为什么要帮助杨玉书一家人?
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安默一无所知,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不是徐广城的人心有不甘,所以暗中捣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