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瞄准王铭背心的那颗子弹,在她扑下去的那一瞬间,擦着她的右肋穿过,好像射断了她的一根肋骨。
不明人见安默和王铭都躲了过去,又砰砰砰连开三枪。
王铭抱着安默,就地打滚,滚到了沙发后面。
虽然看不见,但安默能够感受到,伤口处血流如注,流量大得让她感到害怕,担心自己会不会血竭而亡。更奇怪的是,她感觉到,腰部到腋下的部位,居然有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她还是第一次受枪伤,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反应。
“小默你怎么样?”
“没事!”安默摇头,这点痛,她还能够忍受。
“好!你待在这里,剩下的我去处理。”王铭抬头,望了眼正不断靠近他们的潜入者。
“你小心点。”安默摸出放在阳台抽屉里匕首,交到王铭手里。
“嗯!”王铭握住匕首,借着黑暗的掩饰,小心翼翼地接近敌人。
安默担心那些恶鬼对王铭不利,但奇怪的是,那些三分钟前还让他们无比头疼的恶灵厉鬼,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无不面露惊恐,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好像在考虑是否应该及时逃走。
奇怪!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激烈打斗的声音,渐渐地,声音从屋子中央向门口转移,最后似乎离开了房间。
伤口鲜血越流越凶,安默双手死死压住伤口止血,但这一方法似乎完全没用,血流依旧汹涌。
虽然失了大量的血,但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沾染在衣服上的血液很少,裤子上更是一滴都没有。
按道理说,不应该鲜血淋漓才对吗?
安默有点心慌了,因为她发现,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好像都流向了同一个地方——她的腰包。
腰包里有东西在吸她的血!
奇怪的事情远不止于此,腰包的温度越来越高,远高于皮肤能承受的高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
实在烫的难受,安默只好松开伤口,双手去解腰包。但她还没有解开,诡异的高温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冰凉,不由得一个寒颤,前一秒还奔腾的热血,好像顷刻间濒临冻结。
这一热一冷,把安默折腾的够呛,要是承受能力差的,就算不死,也会眼睛一白晕过去。
“什么鬼?!”
腰包里就那么两三样东西,除了纸人之外,还有就是水果刀,以及……郁梅儿那一枚奇怪的珠子。
难道是那枚珠子再吸她的血?
安默心下一惊,连忙去取那枚臭烘烘的怪珠子,她刚把珠子握在手里,不由得一声惊呼。
“啊!”
原本已经龟裂的玻璃窗,忽然间应声碎裂。窗户破碎的声音,引起了安默的注意,她抬头一看,只见空荡荡的窗框外面,赫然漂浮着一个身着白色古裙女鬼!
虽然罕见地换了衣服,但安默不会忘记对方的模样,这女鬼分明就是——郁梅儿!
郁梅儿今日的装扮,与往常大不相同,挽了一个流云髻,插着一只简简单单的玉钗,一头锦缎般的墨发,也没有长的夸张,堪堪及臀,她悬在半空中,发丝轻舞,衣炔微扬,平日媚态横生的面容上,此时尽是冰冷,乍一眼望去,竟给人以冰清玉洁,恍似天仙的错觉。
郁梅儿阴冷怨毒的目光,紧紧锁定安默,她右手一挥,便从落地窗处飞了进来,冷喝道:“安默!今天就是你给张渡偿命的时候!”
安默恍然大悟,原来是来给张渡报仇的,穿着一身白,有替对方守孝的意思吧。
大敌当前,安默没有感到恐慌,或者立即思索对策,而是莫名其妙感到欣慰。
没错!她替张渡感到欣慰,对方一厢情愿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只可惜,张渡本人,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一切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人生的时候。
安默迅速回神,把握住珠子的右手背到身后,右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站起来,冷冷一笑:“郁梅儿,你好像搞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张渡,他可是为了救你才魂飞魄散的,你要替他报仇,是不是应该自裁才对?”
她又没有受虐倾向,干嘛把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揽,引咎自责。
安默说的到没错,郁梅儿恼羞成怒,探出右手,朝安默面门抓来。
“今天要你的命!再过几分钟,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巧舌如簧!”
安默本能性地想让开,但被她抓在手里的珠子,突然猛烈地吸收她的灵力。
她身体里的灵力对于珠子来说,好比溪水流入大海,完全不能满足对方的需求,瞬间就被抽干了灵力。
这珠子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郁梅儿给她下的套!
不过,这个念头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另一种熟悉的感觉所取代。
安默承受不住,身体一软,直径跪在地上。
好巧不巧,她这一举动,也正好让她避开郁梅儿致命的一击。
郁梅儿也没想到安默会对她行如此大礼,微微一愣,脸上浮出讥诮,右腕一番,又朝安默头顶抓去。
安默见势不妙,就地一滚,闪到一旁。
打滚的动作,刺激到了肋下的伤口,痛感由神经传至大脑,疼得她头皮紧绷起来。
郁梅儿见安默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虽然她志在必得,也怕夜长梦多,每一次出招都是抱着置安默于死地的气势和决心。
转身,展开双臂,四周刮起阵阵阴风,她的头发见风就长,短短五六秒的光景,就长到三米左右的长度,在她身后耀武扬威的飞舞,好似在海水中尽情铺展开来的海藻海带,带来视觉上的强大冲击。
“去死!”
郁梅儿一声怒喝,头发与她心意相通,立即以铺天盖地的姿态朝安默包抄过去,速度之快,堪比离弦的利箭。
这一击,安默貌似无可躲避,唯有坐以待毙!
事实上,安默也确实这样做了。
她单膝跪地,右手垂在地板上,左手捂住伤口,呆愣愣地看着头发袭向自己,眼睛睁圆,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王铭从门口进来,正好看到束手就擒的一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一面朝安默急奔,一面大喊道:“小默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