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瞳孔一缩,有什么重要信息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时间太短,她没有抓住,不过现在不是非要追根究底的时候,她瞥见女人的动作,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启。
果然,女人展开手指,一个铜制的铃铛,出现在她手心下方。
那铃铛下口径五厘米左右,上端有一个细环,女人的中指正好套进去。
女人手腕一动,铃铛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丁玲……
铃声并不大,但功效却不容小觑,安默只觉得胸口一闷,竟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扭头看向王铭,见对方面色如常,心中讶异。
王铭感受到她的注视,侧头看过来,面露关切:“怎么了?是不是铃铛有问题?”
他没觉得铃铛的声音不对劲,但看安默神色不正常,显然有猫腻,更何况,对方不可能拿个普通铃铛出来玩耍,所以那铃铛肯定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安默摇头,正想说没事,那铃铛又响了一声,这一次胸口的闷痛感更明显,有那么一瞬间,连大脑都如遭重击,剧烈绞痛了一下,大惊失色道:“铃铛!”
听到安默的叫喊,王铭不做他想,立即朝女人冲了过去。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对方再摇晃铃铛了!
不然的话,安默可就惨了!
安默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刚才之所以跟敌人啰嗦,一来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二也不知道对方的能耐,所以没有轻易出手,但现在,她差不多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对方的绝招,应该也是她手里的那个铃铛。
一切真相大白,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向天抛出一把纸人,刹那间漫天浅红血光闪耀。
对付厉害的角色,直接上绝招。
见王铭和安默同时袭来,女人不敢大意轻敌,展开双臂,身体向后飞跃。
女人是鬼,虽然附在人身上,有鬼力傍身,能飞能飘一点都不奇怪。
女人飞行的同时,不忘晃动手中的铃铛。
安默听那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仿佛在自己耳畔反复回响,一阵阵魔音窜入耳中,有撼动心神、摄魂夺魄的功效。
王铭跑到女人近前,看清那个铃铛的模样之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面色不禁凝重起来。
那个铃铛,分明是个缩小版的三清铃,原本是道士用来作法的法器,竟然被对方用作来震慑活人魂魄,制作这铃铛的人,当真有两把刷子。
王铭知道铃铛对安默伤害巨大,一心只想毁掉那个铃铛,目标锁定,一拳紧接着一拳,快如闪电般地挥出。
见王铭疯狂的攻击手中铃铛,女人面有恼色,快速闪避攻击,并怒喝道:“堂堂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出手这么狠,你不嫌丢人吗?”
王铭对女人的激将之词浑不放在心上,一拳轰出,冷冷道:“你不算女人。”
女人差点背过气去,但王铭说的一点没错,她现在是一个鬼,就算加个表明性别的前缀,那也是“女鬼”,而并非女人!
但是,能不能不要那么较真,起码她活着的时候是女“认”啊!
女人越来越恼怒,右手疯狂地摇晃,安默实在忍不住对方催命般地攻击,一口鲜血涌上来。
“呜!”
脚下一软,险险摔了个狗吃屎,咬紧牙关,把鲜血咽会肚中。
打碎牙齿都要往肚里咽,何况只是一口血!
王铭担忧安默,情不自禁地扭头回看:“小默!”
安默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身体,咬牙坚持道:“我没事,小心敌人!”
女人见王铭分了心,立即左手成爪,朝王铭面门头顶抓了下来。
王铭回头,但见一只枯瘦惨白的手,携着阴冷的劲风袭来,大为吃惊,连忙后退,但他也知道自己来不及了。
这要是被对方抓了,就算不死不残,多半也要毁容,也不知道安默会不会介意。
性命攸关的危急关头,心念百转千回,他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小命,而是安默是不是嫌弃他丑,就凭他这份对死亡的无惧,对安默的超强在意程度,也叫人心生佩服。
安默可没他想的那么多、那么复杂,眼看他生死一线,连忙一声大叫,空中纸人化为流光俯冲下来,纷纷扑向那个女人。
女人被纸人猛烈一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飞出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后,正准备再次合身飞扑上前,眼睛一瞥,只见正前方,一道青光迎面袭来,幽光灿烂,更胜星辰,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与青光一同而来的,还有无尽罡风剑气,似要粉碎身躯,直中灵魂!
捉妖师!
女人大惊失色,心知眼前局面对自己很不利,敌强我弱,又毫无胜算,当然是跑为上计。
慌乱中,手里铃铛一阵急晃,叮铃铃叮铃铃,勾魂夺魄,令人身心俱颤。
除开王铭,安默和吴淼都受到了铃铛魔音的影响,青玄剑和主人心意相通,向前的趋势略微一缓,女人抓住电光火石间地机会,几个闪身,窜入身后的竹林中,逃之夭夭。
铃声消失,安默如释重负,吴淼也长长松了口气。
吴淼心念一动,青玄剑便飞回她手中,快步走到安默身边,问道:“刚才那个女…妖怪是谁?”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暂且成为女妖怪。
“以前一个熟人了。”安默苦笑道。
对方变成这样,肯定少不了有人推波助澜,但她没有兴趣追根究底了,终有一天会露出庐山真面目的。
“哦。”安默心里发虚,没敢多问。
安默自然不会因为她不说话,就什么都不问,刚才一声不响玩消失,可把她吓惨了,以为自己又把吴淼给弄丢了。
“刚才你去哪里了?”
该来的躲不掉,吴淼没勇气正视安默,支支吾吾道:“没去哪儿,就到那边的树林里面练习了,总在一个地方,不利于进步。”
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挺像那么回事。
安默盯着吴淼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说出心里积蓄好久的责问话,良久,颓然一声叹息。
她是吴淼的朋友,再了不起仗着年龄大点,充当一下长姐,但终归不是长辈,摆那么大的姿态,不是讨人嫌吗?
如果吴淼愿意听,讨人嫌也没关系,但显然不可能,那她还婆婆妈妈、唠叨个不停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