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听着吴淼急切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随意舒展四肢,在地上摆了一个“大”字,眼睛盯着头顶的树梢发呆,许久许久,久到自己几乎跟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困意逐渐袭来,缓缓合上眼睛,半睡半醒中,轻声呢喃了一句:“云渺,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你会恨我吗?”
这声音太小,或许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
第二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睁开眼睛,阳光透过树梢缝隙,照进林子里,橙黄色光柱中,空气中的微小尘埃清晰可见。
经过一夜的休息,席子均伤口已经结巴。吴淼和面具人,默契地选择将昨晚的事情遗忘,见了面还跟以前一样,相互爱答不理。
在附近的小溪中洗漱后,大家围在一起吃简单的早饭,并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尤喻认为,一直躲起来当缩头乌龟,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吉安待不下去,他们也可以换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正常生活。
必要时候,吴家的势力,还是可以适当依靠。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有一件事情必要完成——搞清楚尤辛朝没有来得及告诉尤喻的秘密!
大家决定,除了受伤的席子均,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朱暖言留守大本营,其余人集体出动,前往尤家祖宅,继续发掘秘密。
他们藏身的地方,就在尤家祖宅附近的山林里,以他们的脚程,走上两个小时就能到。
到了村子附近,他们没敢贸然靠近,担心村子内外埋伏了颜家的眼线。
仔细侦查一番,确认没有探子存在,才小心翼翼地潜入村内。
经过两个多月的风吹雨打,变成废墟的祖宅,看起来更加显得荒芜凄凉,许多小草从地面上冒出头来,顽强地生长。
大家的主要目标还是祠堂,安默将纸人分散到在宅子周围百米之内,只要有人进入这个范围,立即就能收到反馈。院墙部分倒塌,剩下的也能起到一定的遮挡作用。
总体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祖宅说起来蛮奇怪的,安默总感觉这里的温度,比其他的地方低一些,尤其是脚下,仿佛有寒气从地下冒起来一样。
之前天气冷感觉不明显,现在正值七月酷暑时节,反差感一下就出来了。
虽然心中困惑,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没心思研究这个问题。
大家翻翻找找一两个小时,吴淼说她口渴,尤喻便让她去打井水喝。
古井沿用古代的打水方式,木架上用绳子系了一个木桶,尤安默凭感觉打起一桶井水,用木勺舀给吴淼洗手洗脸。
吴淼刚触到井水,惊得立即缩回手,惊奇道:“井水好凉啊!”
安默没有接触过井水,她见吴淼反应那么大,心中好奇,也伸手试了一试,果然透心凉心飞扬啊。
这水温,只怕接近零度。
安默心中的疑惑更重,就算井水在地底下,并地面上的水温度低,但也不至于大夏天的接近零度吧,难不成下面有个冰库不成?
安默想想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吉安地处北方,夏季很短,最高温也不过二十五六度,冬天温度基本都在零下十几度,尤家人在地下面凿个冰库做什么?
不过,有空的时候,可以找尤喻问问怎么回事。
中午,大家围坐在古井旁吃干粮,尤喻再找一下午,如果还没有线索的话,还是先想办法联系吴家人。
安默正打算问尤喻古井的事情,吴淼突然插话,说起了尤辛朝临死前,对她说过的那三件事情。
第一,去明城遗址寻找那里的至宝;第二,重修古宅;第三,找到祠堂下面的东西。
说起这个,吴淼询问尤喻,关于明城遗址,以及至宝的事情。
尤喻说,明城是南方边陲之地的城池,依山傍水,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曾在历史上辉煌一时,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水源枯竭,后面逐渐落败。
至于尤辛朝所说的至宝,没人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只是据说,保存在明城中心湖畔的水底之下,具有使荡除妖物邪气、令垂死之人起死回生的神奇功能,就算是号称无解的青花蛊,也能驱除,说包治百病毫不为过。
尤辛朝让他们寻找这个东西,多半是为了以防万一。
大家对这个东西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然而,安默却在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对于重修祖宅那件事情,她记得吴淼转速的原话是——只要古井在古宅就在,千万不能忘祖。
听起来,古井对尤家祖宅,乃至整个尤家来说,都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一口井而已,就算奇特了一点,又有什么了不得呢?
大家把注意力击中在祠堂上,尤喻本人也是,好像所有人都把古井给遗忘了,不太对劲啊。
安默偷偷打量尤喻,发现他还在跟大家反复替祠堂的问题,尤喻心思缜密,不是那样片面思考问题的人。
不知为何,安默现在看来,总感觉尤喻有故意误导大家的意图。
尽管心中存疑,不过她决定暂时不动声色。
饭后,尤喻继续带领大家去祠堂折腾。
太阳落山后,大家准备回山洞,继续原始人生活。第二天轮到尤喻出去购买日用品,尤喻说白天容易被发现,所以打算晚上去购物,让其他人先回去,他买好了东西就回。
安默走到中途,说自己有个东西急需使用,忘了给尤喻说,必须自己出去购买。
王铭说跟她一起去,她委婉地拒绝了,说自己和尤喻可以相互照应,不会出问题。
王铭知道她个性要强,又很有主张,便不再勉强。
安默说买东西,当然是借口,她还知道尤喻坚持晚上出去采购,肯定也是借口。
告别王铭等人后,她立即折回祖宅,在宅子附近转悠,静候尤喻的出现。
果不其然,晚上十点左右,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宅子,东张西望,确认没有人尾随之后,才进入宅内。
他只顾得注意身后是否有跟踪者,却没有认真留心是否有人提前潜伏在宅子里,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