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辛火火终于醒了。
天才蒙蒙亮,望着窗边那近乎清澈透明的淡淡灰白色,她愣了好半天,脑海里仍然混乱一片。并且,她的记忆向前延展了好多天。从整个土灵事件,从她坐上飞机,遇到熊孩子那刻起,一幕幕像播放电影似的在她眼前闪过。
“电影”演到后来,她好像是生病了,然后又做了巨龟和巨蟒的怪梦,再后来北明远不知怎么混进她的梦里。
他那么温柔,于是她跟他说了好些憋在心里的话,而他拥抱了她……她反抱……还撕自己的衣服……
天哪,不是做了春*梦吧?不对不对,她确实是生病了。那么,说心里话以及拥抱什么的,是真的了?!
辛火火吓了一大跳,登时就清醒了。
她迅速翻身坐起,却很快又陷入疑惑:还是不对。如果她真的生病,现在为什么感觉精力充沛,元气满满?高烧到那种程度的话,退烧后应该虚弱无力,身体像是被掏空那样才对呀。
一时之间,脑海的记忆和身体的反应相左,令辛火火迷茫起来。然而,今晨必须经历的惊吓还没有结束,因为她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发现衣服不对了。
有人帮她换了衣服!轩辕古论二楼全是男人,谁帮的她?这样,是被看光了吗?再看周围的环境:高床暖枕,宽大明亮,自带浴室和更衣间和小客厅,明明不再是她睡的那个只放了睡袋的小房间,而是那个豪华套间呀。
帮她换了衣服,帮她换了房间……如果她是古代女人,这时候就可以直接去死了。幸好她是现代人,所以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倒还保持着镇定,没有尖叫啊、惊慌失措这么夸张。
摸了摸身上,很清爽,没有粘糊糊的污渍,应该是昏迷中某人给她换衣服时还顺便为她擦过身。她不知道该不该期待那个人就是北明远,因为如果是他,她今后在他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如果不是他,结局更难以接受。
毕竟,他是她喜欢的人,给喜欢的人看一下身体,总比给某些不喜欢的人“参观”要好得多。鉴于炎惑太小只了,难不成是玄流?
想到那个黑大个,辛火火有点崩溃,不管生在古代还是现代,她都想去死一死了。但死之前,她决定洗洗头发。出汗太多,秋冬季节都觉得脑袋要馊了。显然给她擦身换衣服的人,没有给她洗头。到底,当时她还病着。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洗澡并吹干头发。回到客厅中才发现,她的行李箱不知何时被放在墙角了。
这是让她住下来的意思?可是看看衣帽间,北明远的东西都还在。那么,这是让她与他同居无言邀请吗?
辛火火不得不对自己老实承认,她本该第一时间产生拒绝的念头,好女孩不该这么随便。但,她并没有。
她那么平凡,丢在人群中就会被淹没,被北明远那样的男人另眼相看,简直就像做梦似的,一辈子惟一的美梦。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知道他对她很好。有句话不是说:有的人你只是遇到就已经赚了吗?
有花堪折直须折,她已经赚了,现在不是他想把她怎么样的问题,是她对他有些非常“不良”想法。或者应该不求结果,飞蛾扑火一回。结局还能惨到什么地步?也就是她被打回原形,再回到从前孤单寂寞又困顿无希望的生活罢了,最差也不过如此。但她的心仍然纠结,也许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
当当当!正柔肠百转,忽然有人敲门。
辛火火刚才找了干净衣服换,上衣穿好了,牛仔裤只套了一个腿,正坐在床边发呆的,闻声吓得立即弹跳起来。
“谁呀?”她下意识地问,迅速套上另一个裤腿,系好腰带,“请进。”
“那我进来了。”门开处,一颗小脑袋伸进来,“你醒了吗?你好了吗?”炎惑一连串的问。
不知为什么,辛火火松了口气,可能因为不用立即面对那个人,那个她抱有不纯洁目的的人。他好像会读心术似的,真怕在他面前露出内心“肮脏的”想法。
“醒了,也好了。”辛火火拿出遥控器,彻底打开窗帘。
立即,清晨明净明亮的晨光照了进来,令她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那个……”她深吸一口气。
人在阴暗的地方就喜欢胡思乱想,但到了明亮之处,心境开阔开朗,基本上有什么就问了,不想再乱猜。
可是她还没说出整句话,炎惑就挤进门来,讪讪地道,“那就好那就好,你痊愈是必然,万事大吉。不过那什么……火儿,我得跟你道歉。”
被一个外形才幼儿园毕业的小盆友叫“火儿”,辛火火仍有怪异感,不过她瞬间就猜出炎惑的来意,“道什么歉?因为我生病吗?那又跟你没关系。”
其实那只睡袋是名牌,野外探险时睡在雪地里都没事的,所以她的受凉完全是因为淋雨,与其他无关。
“唉,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儿。”炎惑赶紧溜须拍马,“昨天我受罚,玄流也是这么帮我说情的。其实私下说,那天如果没有我,你可能还要在雨里多淋一会儿。”最后打动主上的,应该是这个原因。
所以,以后必须与人为善,谁知道善因种下,何时得善果呢?
“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等我主上回来,你可不可以为我说说情呀?我是有错,不该没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没有带你立即去看医生。但是,罚一天就好了嘛。”炎惑艰难的活动了下小胳膊,酸痛令他立即呲牙咧嘴。
外人看来,只是小朋友举着一本精装书。其实因为他法力还在,主上是施加了法术于其上的。相当于……他举了一晚上的小山吧。
“可以。”辛火火点头。
炎惑本来准备了很多说服的话,好忽悠辛火火答应在主上面前为他求情,哪想到辛火火答应这么痛快,倒让他意外了,不禁问,“这么痛快?”
(感觉炎惑一直挺倒霉的,每回的雷都是他顶,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