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这番话让躺在床上的钱老板万念俱灰,两条腿都没了,难道还要遭受更大的报应吗?
孙四省也若有所思。吴胜邦则显得很不解,黑蛋便向他解释到:
“吴队长,钱老板凭一己私欲靠邪法加害杨柳,杨柳横死家中,这是必然会糟报应的事情,他公司倒闭是最好的证明,但平心而论,杨柳的死他却并不占主要原因,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陈瞎子才对。”
“对!对!”
听到这话的钱老板冲着吴胜邦连连点头,仿佛这句话是救命稻草,而黑蛋完全没搭理他继续说道:
“可如果真的是陈瞎子派两个死鬼缠上了杨柳,最终导致杨柳自杀,那么陈瞎子遭受的报应才是最严重的,他还是有点道行的人,报应会更加严重,这可是陈瞎子会眼睁睁让报应落在自己身上吗?
他没准会将自己的霉运转移到钱老板身上,所以你们觉得钱老板能好的了么,断了两条腿只是开始,之后他会更加凄惨。”
“不、不……不能这么对我……”
黑蛋解释完毕,还不等吴胜邦说什么,钱老板自己先受不了了,一个劲的冲着三人哀求起来:“帮帮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承我对杨柳有歹心,可是我真的没想害她啊……”
“我们可以帮你,但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个时候吴胜邦也开口了,钱老板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已然崩溃,按照吴胜邦审讯犯人的经验,这是获得重大进展的绝佳机会,俄而继续道:“我们知道真正害死杨柳的人是陈瞎子,但只有抓到他后我们才能帮你。
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陈瞎子。”
看着病床上的钱老板,吴胜邦以一个警官特有的威严步步询问,此刻的钱老板还哪里有心思考虑许多,赶紧将陈瞎子的地址说了出来,黑蛋和孙四省便离开了医院。
陈瞎子不是一般人,所以两人没有让吴胜邦跟随,在离开医院后便坐上了出租车。
陈瞎子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偏僻郊区,两人坐上出租车后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黑蛋放眼望去,一片低矮平房破落不堪,没有开发的老街区凌乱而肮脏,和孙四省四处打听了一番,总算找到陈瞎子的地址。
来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前,黑蛋看了看,发现院门上写着两个大字‘算命’。
“是这里了。”
看着大门上的两个字,孙四省便看了黑蛋一眼,便推门走了进去。
迈过足有一尺高的门槛,两人来到小院中,一个手拿柳树杈当拐棍的老头正坐在院子中,看起来六十岁左右,衣着打扮很破旧,看起来生活条件似乎不太好,想必这就是陈瞎子了。
听到有响动传来,原本坐在院子里喝茶的陈瞎子朝声音的方向转过了头,露出了自己的一双白眼!
二人心中一咯噔,他明显不是先天失明,看起来极为吓人。
“两位,是来算命的吗?”
冲着院门的方向听了听,陈瞎子竟然很快听出来走进院子的是两个人,笑着问到。
“没错,陈大师特别有名,今天我们特地来求个心安。”
惊讶于陈瞎子的耳力,孙四省冲着黑蛋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四周。
“既然是算命,就过来坐吧。”
陈瞎子完全没有意识到黑蛋和孙四省来找自己的另有目的。
黑蛋朝他对面一看,有几个小板凳放在地上,和孙四省一同走了过去。
“这位客人,想算什么?是算吉运还是算福寿,还是想算桃花?”
“随便。”
坐在陈瞎子对面,孙四省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呵呵,那麻烦把手给我吧。”
微微一笑,陈瞎子便向孙四省伸了伸手。
“你不是瞎子么,难道还要看手相不成?”
“我确实是个瞎子,不过看不到手相,我能摸手相。”
“好。”
没有多废话,孙四省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而在抓住他的手后,陈瞎子便用两只手摸了摸孙四省的手掌,并逐渐皱起了眉头,片刻时间过去,他才笑了一声:“你的命我算不出来。”
“为什么?”
“呵呵,我们这行有三不算,大善人不算,大恶人不算,同道中人不算,你既然也是修行之人,应该知道这个规矩吧?”
孙四省和黑蛋心头一惊,这陈瞎子还果然有些本事!
三不算,是指算命这行有三种人不给算的,这三种算不准,大善人做的好事多,能为自己积德,积的德行多了能逆天改命,所以算是算不准的。
大恶人亦是如此,恶人坏事做得多必遭报应,无论命中有多少福报都没用,所以算了也是白算。
最后是同道中人算不准,但凡修道之人都属逆天而为者,既然都逆天而为了,命数也随之改了,靠算卦是算不出吉凶的。
这些事情黑蛋和孙四省自然都知道,他们只是没想到陈瞎子竟然只靠摸了摸手知道他和孙四省是同行,这本事可不算小了。
在两人暗自惊讶时,陈瞎子却哈哈笑了起来:“两位,既然都是同道中人,你们来找我这个瞎子有何事?”
“杨柳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吧?”
既然对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孙四省也不再隐瞒,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到,而他这一问,陈瞎子便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为了这事,我就知道……”
说完这话,他便将自己的连转向了孙四省的方向:“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孙四省。”
“原来是孙兄弟……听说过,听说过。”
听到孙四省的名字,陈瞎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他:“既然孙兄弟能找到我这里,就应该知道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可杨柳自杀了!”
“那是她命里有这一劫,和我无关。”
对于杨柳的死,真陈瞎子丝毫没有内疚之意,竟然表现出了一副让人厌恶的坦荡,让孙四省和黑蛋气的牙根痒痒,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陈瞎子!你别跟我装了,将自己身上的报应转到了钱老板身上,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凭这一点你都应该被雷劈死!你现在要么跟我去警察局,要么跟我回茅山,你选一条路走吧!”
气愤难平的孙四省忽然站了起来,给陈瞎子下了最后通牒,他既然害死了杨柳,这件事就不可能轻易翻过去,他必然要为自己做的恶承担代价!
“……两位不能放我一马?”
“不可能!”
面对陈瞎子的求饶,孙四省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吧……这大概就是恶有恶报吧……”
似乎对孙四省的拒绝一点不意外,陈瞎子叹了口气之后便说道:“两位,我可不想去茅山,你们直接送我去警察局吧,不过能不能让我收拾一下?”
“去吧。”
见陈瞎子没有抵抗的意思,孙四省和黑蛋虽然略显吃惊,不过考虑到孙四省在这个行当里也算是名声在外,自有一份尊严在。
陈瞎子应该很清楚不是茅山弟子的对手,放弃反抗也合情合理,所以两人也没多想,便让他进屋收拾去了。
只不过陈瞎子收拾的速度远比想象中要快的多,几乎是进了屋子出来了,而当黑蛋和孙四省朝他手里看去时,却发他手里什么都没拿,只是抱着一个陶瓷罐。
这陶瓷罐比水壶略小,比茶壶略大,双手抱在怀里刚刚合适,并且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上面甚至还带着不明显的细细裂纹。
这是什么意思?陈瞎子难道准备抱着这东西去警察局不成?
正当孙四省感到奇怪的时候,黑蛋却是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已经认出陈瞎子抱在怀里的是什么了!
“孙大哥,这是骨灰罐!”
瞪大了眼睛,黑蛋立刻冲着孙四省喊了一声。
陈瞎子从屋子里抱出来的这个罐子,正是旧的骨灰罐!
“陈瞎子!你要干什么!”
孙四省一点不傻,一听黑蛋提醒马上明白陈瞎子根本不打算伏法,他刚才之所以假意去警察局只是为了去拿这骨灰罐!
不过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陈瞎子已经一边将骨灰罐打开,脸上一边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两位,今天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这话的一瞬间,骨灰罐的盖子便被打开,紧跟着一股子黑烟从里面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