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四省毕竟是有道行的人,并且也有着一身过硬的真本事,别的不说,看面相他可是相当在行,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的八九不离十,可今天在面对老头的时候却出问题了。
或许是老头脸上油泥太多的原因?当孙四省上下打量老头时,从他的面相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种情况可太少见了,以至于孙四省不得不更加注意这要饭老头。
不久,他和老头便被分别带到了审讯室中进行盘问,对此孙四省自然是全盘否认,其实不用他否认,就连警察都懒得问,谁都能看出来老头在胡说,偏偏老头自己说的特别起劲。
“你、你们不、不知道啊……我这些年可惨了……”
坐在审讯室内,老头可算打开了话匣子,嘟嘟囔囔的说个没玩,满嘴跑火车:“自从这个孙、孙四省给我算完卦后,我、我就一直提心吊胆啊,后来我、我十五岁发现自己竟然没死,就、就一直在找他,都、都找了七十年啦,今天总算、总算找到他了……”
老头简直越说越离谱,最后连警察都听不下去了,不等他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然后一商量便有了决定,孙四省肯定是无辜的,所以先让他走了,至于这个老头则打算在打听清楚了他祖籍在哪后送回去,要是打听不清楚就送到福利院去。
“真是倒霉……”
从警察局出来,孙四省无奈的叹了口气,竟然碰到了这么一档子倒霉事,平白在警察局被拖了一下午的时间,这下好了,虽然被放出来的,但原本安排的事情都看不成了,弄得他只好回到了堂口。
结果孙四省才刚刚回到堂口没多久,堂口的大门就被敲响了,打开大门一看,竟然又是那个要饭的老头!
怎么还追到家里来了?
瞧着站在门口朝自己咧嘴的老头,孙四省当时就愣住了,而就在他发愣的短短时间内,老头就直接进门了。
“想、想我了吧?别着急,我来找、找你了。”
一边说着,老头一边走进了堂口,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愣、愣着干什么、干什么呢?倒口水啊!”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头看向楞在门口的孙四省,一点不客气的说到。
而他这么一说,孙四省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便皱起了眉头。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见老头这么无赖,简直就是缠上了自己,孙四省的预期也有些不客气了。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
可是他这么一说,老头却是嘿嘿嘿的笑了,然后就一边拿起孙四省的茶杯喝了一口,一边说道:“你、你师父挺、挺好的?”
什么?
老头这句话可是让孙四省惊住了,因为他虽然在尘凡市小有名气,可是却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就连黑蛋和吴胜邦这种关系最好的朋友都没提起过,哪怕黑蛋也仅仅知道他是来自茅山而已,这老头怎么突然问其了自己的师父?
“你、你以为我、我不知道?”见孙四省皱紧眉头望着自己,老头便笑着说道:“你、你师父是萧克明,对、对不对?当、当年他、他只是茅山的一个、一个童子,对不对?”
老头这番话说出口,孙四省就真的惊呆了!
更加重要的是,这老头竟然还知道他师父的身世?
如果是现在,去茅山打听一下萧克明的名字,那绝对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因为萧克明在茅山的地位就相当于张道禅在鹤鸣山的地位,堪称茅山第一长老!
但是在这之前,在萧克明还没有成名前,他实际上只是茅山上一个不起眼的童子罢了,而这件事连茅山内很少有人知道,这老头是如何晓得的?
想到这里,孙四省便忍不住看向了老头,他之前就觉得这老头怪怪的,现在看来这个外貌犹如叫花子,行为犹如无赖一般的老头绝对不是一般人。
“老人家,您……认识我师父?”
面对这个谜一般的老头,孙四省也不得不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客客气气的问到,而他的这种态度显然让老头很受用,得意洋洋的说道:“当年我去茅山的时候,你师父还是个童子,还伺候过我嘞!”
当年……萧克明还是童子的时候……这老头就见过他?
老头的这番话让孙四省简直难以置信,因为他今年都三十多了,他师父萧克明还是童子的时候?那都快是大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这老头难道在几十年前就见过萧克明?那他得有百岁多了!
“这个……老人家,您怎么称呼?”
假如这老头说的都是对的,那么他非但不是一般人,并且绝对是有名有号的大人物,毕竟能活过一百岁的老家伙在各门各派都是长老一级的大人物,孙四省忍不住问到。
“我、我是谁?这还、还用问么,我是、是你祖宗啊!”
“……”
老头的回答让孙四省无言以对……
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街,可仔细一想似乎又没什么问题,如果在师父萧克明还是童子的时候就见过他,那么无论年龄还是辈分都足以称得上是孙四省的祖宗了,可话是这么说,孙四省却总觉得别扭。
可老头却一点都不别扭,不断如此,还在随后催促起来:“既、既然知道、知道我是谁了,那、那还不叫人?”
“叫什么人?”
“叫、叫祖宗啊!你、你们茅山弟子就、就这么没礼貌?”
老头这话一说,孙四省顿时被臊的满脸通红,辈分上老头确实有可能是祖宗级别的,可这话要说出来却还是太别扭了。
当孙四省尴尬的看向老头打算搪塞过去时,却发现老头正哑巴吧的望着那字,那小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如果不叫祖宗这事就没玩一样。
“祖、祖宗……您好……”
咬了咬牙,孙四省也不打算在和老头纠缠了,满脸通红的叫了一声。
“好、好、好!哈哈哈!”
当他叫完这一声后,老头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碰巧他刚刚喝完茶水,喷了孙四省一脸……
“我、我也不、不让你白叫,我、我帮你个忙。”
而在一阵得意洋洋的大笑过后,老头便说道:“你、你师父给、给你的道符,你还、还带着吗?”
看向一脸尴尬的孙四省,老头忽然问到。
这个问题又是让孙四省一惊,这老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孙四省当年在离开茅山的时候,师父确实给过他一张道符,这张道符是萧克明亲手做的,是让孙四省用来保命的道符,可这件事除了他们师徒二人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萧克明不会跟别人说,孙四省也不会和别人说,偏偏被这个老头一语道破了。
既然老头都问了,孙四省便了点头:“师父给的道符我一直待在身上。”
“给、给我看看。”
看了老头一眼,孙四省知道,家底被看光了,再遮遮掩掩的就失去了正派弟子的气度,于是索性将脖子上带的荷包拿了出来,这荷包其实就是一张道符,叠成了三角形被孙四省一直待在身上,从来没离开过。
老头没有用手去拿道符,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便说道:“萧克明这、这小家伙还、还有两下子,道符画的不、不错……”
“可惜、可惜要是没写字就、就更好了,还、还能当白纸用。”
老头的前半句话听起来仿佛是在夸奖,可后半句说完孙四省就不高兴了,这明显是在埋汰他师父道符画的不好,还不如白纸有用!
或许是看出孙四省脸上不高兴了,老头随后便笑嘻嘻的说道:“别、别生气,这、这道符以前还、还有点用,现在已经没、没用了,扔了、扔了吧。”
“啊?”
孙四省张大了嘴巴看着老头,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而见他不明白,老头就边摇头便说道:“你、你不知道,这、这张道符已经救过你、你一命了。”
是吗?
师父留下的道符已经救过自己了?
疑惑的看着师父留给自己的道符,还是想不通,这张道符他从来没用过啊!
孙四省当然不会知道,当初他在帮黑蛋驱散血羽胎记内的邪气时,红尘女一指伸出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当时正是他师父留下的这张道符挡下了红尘女的一指,否则孙四省都周年都快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师父留下的这张道符从那时起就没有作用了。
当然这些事情孙四省并不知道,可老头明显知道,所以才会如此说。
“行、行了,别、别瞎想了,想多了也、也是病。”
冲着孙四省摆了摆手,老头不再聊这个话题,而是将他脖子上的道符拿了下来:“你、你既然认我做祖宗了,我、我就送、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这句话,老头缓缓将道符打开,喉咙一咳,一口粘痰吐在了上面,然后又重新叠好交给了孙四省:“拿、拿着,带在身上别摘下来,能、能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