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睿凶起来,连阎官都要退避三舍。
赵香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小手一缩,猛然就松开了修睿的胳膊,“姐夫,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注意到你的胳膊受伤了……”
“没关系,这点伤不算什么。”修睿态度虽然冷淡,可是对她的目光已经不再冷厉了,“男女授受不清,你搂着我,我夫人会吃醋的。”
什么玩意?
我吃醋?!
我会吃赵香那个小妮子的醋……
呸!!
我心里吐槽着,赵香吐了吐舌头,“想不到欢姐现在成了爱捻酸惹醋的小女人了,真是万年铁树开花啊。姐夫,你可真厉害,让一个女尼姑动了感情。”
“女尼姑?”修睿眼中闪过了一丝兴趣,居然和赵香聊起来了。
赵香说起我是女尼姑的事,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从我认识她,她就跟着言清少爷。可是我问了我姐了,她对那么帅气温柔的言清少爷一点想法都没有。上了大学和言清少爷分开了,对其他男生也是不理不睬的,好像不把自己当做女人。”
“香香,你胡说什么呢。”我的陈年旧事被赵香抖出来,脸上火红一片。
我还没说她小小年纪就交男朋友,她竟然敢嘲笑我是万年铁树开花。
赵香却不理我,继续央求修睿,“姐夫,我求求你了,你带我去阳间吧,好不好嘛。”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修睿及腰的青丝在随风一甩,冷冰的转身前进。
不过步子却是故意放慢,等着赵香跟上来。
过了一会儿,耳边便响起了阴河水流动的声音。
阴河河畔,一如既往的死寂一片。
浩瀚的阴河,无边无际。
河边没了撑船的船夫,只剩下一个破烂不堪的竹筏。
一双戴着红色手镯的素手,飘在河边的半空中招摇的晃动着,“小少爷,不是络新不想帮你,是你犯了错就必须在河里泡着。”
那又尖又利的声音,除了络新还会有谁?
河水里跑了一个脸色发白的小孩,小孩嘴里不停的呛着阴河的河水。
整张小脸都已经泡发了,看不清楚五官的样子了。
我张了张嘴,叫了它一声,“络新。”
“夫人,你和少爷怎么在阴间?”络新显然是不知道修睿领着我来阴间找苏庭文晦气的事情,语气里显得特别惊讶。
修睿根本就懒得回答它,指着跟在我们后面的赵香说道:“这是言欢朋友的妹妹,你按照她五行的属性,雕一块槐木牌给她。不然此去阳间,她必备阳间的阳火所伤。”
“少爷,她……是过了冥途的鬼魂。你把她带回阳间,似乎不合规矩吧?”络新的口气颇为的惊讶,好奇的围着赵香飞了一圈。
不仅是络新好奇,就连我都奇怪。
像他这种千年大冰山,怎么会突然心软带一个小姑娘回阳间?
要我真是个醋缸子,那早就爆发了。
眼下,我也只是心底隐隐有些子吃味,却不好当着赵香的面为老不尊的说出来。
毕竟吧,我是赵香的姐姐辈。
修睿更是不讲理,“我就是阴间的规矩,我说能带,有谁还敢阻止不成?”
“少爷,您说极是,是络新多虑了,络新这就去准备槐木牌。”络新哪里敢再忤逆他这个凶兽一般的存在,立时把差事应承下来了。
络新白皙的身影,沿着阴河河畔缓缓的就消失了。
修睿默不作声的走上了破旧的竹筏,长身玉立在筏子上,像一座伟岸的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着。
等赵香一脸害怕,瑟瑟缩缩的上来之后。
阴河里才伸出数个灰色的手,推着筏子缓缓前进。
就这时,从河里头突然就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泡的有些肿胀的手。
这手在这些灰手中,格外的显眼。
慢慢的那只手的主人,还全身湿漉漉的从河水里爬上来了。
吓得赵香躲到了修睿的身后,白着脸叫道:“水鬼,有水鬼要爬上来了。”
“爸爸,是我,小汪。”那孩子奄奄一息的爬上来,稚嫩的小脸苍白一片,伸手抓住了修睿的西裤,“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一定做一个乖小孩……”
是宫小汪,它近日应该都泡在阴河水里受罚,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
此刻它竟然是追上了筏子,爬上来了。
“你真的知错了?”修睿暴君一般冷酷的睥睨着宫小汪,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倒是宫小汪这段日子,被阴河水折磨的没脾气了。
它两眼泪汪汪,匍匐的爬到修睿脚边,抱住了修睿的小腿,“孩儿真的不敢了,那河水真冷,爸爸别让我到水里面去了。”
“给你母亲磕头道歉。”修睿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着。
宫小汪立刻就跪着磕头不止,“妈妈,小汪年少无知太过顽劣,只是因为以前没有能跟在你身边才会如此顽劣。你……你原谅我一次吧,好不好?”
我愣住了,它在水里这一泡,变化居然这么大。
看着像是被掉包了一般,换了一个人似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它浑身湿漉漉,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眯了眯眼睛说道:“我早就不怪你了,小汪。你爸爸罚你也罚的太重了,你快点起来吧。”
它不肯起身,依旧颤抖的跪在地上。
这个家伙也许是苏庭文死后,我丢失孩子下落的唯一线索了。
我从修睿怀中挣脱,把它扶起来了,“别怕,只要你不再动伤人之心,你爸爸是不会罚你的。”
“真的吗?”它扑进了我的怀中,抬头可怜的看着我。
修睿一低眉,威严道:“你母亲既然原谅你了,你也不用继续在阴河里受罚了,跟我们回家吧。”
一时之间,宫小汪愣住了。
许久,才狠狠的搂着我嚎啕大哭。
这个阴河水算是给了它一个极大的教训了,眼下逼它做反叛的事情它估计都不敢了。
它毕竟不是我的亲儿子,又曾多次想害我性命。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只能故作亲切的摸着他的毛发,“别难过了,你爸爸他……他是爱你的。他这么对你吧,是爱之深责之切。”
“你、你是宝宝失散了的……那位小哥哥吗?”一个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忽然隔着我的小腹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