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外面阳气很重,你怎么把他抱出来了?”宫小汪踮着脚尖,盯着我怀中的奶娃儿。
我觉着宫小汪的反应有趣,淡笑着问它:“你不是找我来告状,说他占了你的床吗?我把他抱出来,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吗?”
“他被阳气伤了,需要在阴气旺盛的地方修养,我的床借他一下下也是可以的。”宫小汪噘着嘴,认真的看着我,眼神里竟然带着请求。
这个曾经性子乖戾,害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孩子。
眼下,竟然要主动帮助一个陌生的孩子。
我心下感动,表扬了一下它:“小汪你变大方了,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他烧的厉害,最好能送去地下室修养。至于你的小床,我一会儿上来搬,就借你一下下,不会太久的。”
人死了以后,之所以埋在地下。
就是因为地下面的阴气足,适合亡灵入土为安。
地下室里的阴气,多半是要比二楼的房间里要足的多,所以我急匆匆的就抱着奶娃儿到地下室纳凉。
“我……我本来就很大方!!妈妈,你怀着妹妹,很是辛苦,我帮你把床搬到地下室去。”宫小汪自告奋勇的就把自己的海柳木棺材,一路拖行跟着我进了地下室。
家里的地下室,我还从来没去过。
我只知道家里的车,是停在地下室里面的。
刚走进地下室,便觉得阴凉。
我就确定我的主意是对的,奶娃儿身上的温度也不在那么滚烫的烧人。
走到了地下二层,里面很空。
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宫小汪把棺材放在了正中央。
我把奶娃儿放进去,可身上的衣料被他紧紧抓着。
他眉头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在昏睡中,似乎也不断受着折磨和煎熬。
宫小汪趴在棺旁盯着奶娃儿的小脸蛋,小声的问我:“妈妈,他……他会不会醒不过来啊?我们鬼魂一般是没有温度的,一旦发热,很可能是灵体出现了逆反。”
“不会的,我们小汪都把自己的床让出来了,这个小朋友哪有道理不醒来?”我捏了捏小汪的脸颊,忧愁之色去不自觉的攀上眉心。
嘴上说着他肯定会醒来,心里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虽然我不知道宫小汪说的灵体出现逆反是什么情况,但情况肯定已经威胁到奶娃儿的性命了。
和这个奶娃儿我只有一面之缘,心却早已经系在了他的身上。
我打算从地下室离开,先把此事告诉修睿。
可奶娃儿的手,还一直抓着我的衣服。
我费了好大劲,都没法把奶娃儿抓着我衣角的手掰开,只能无力的吐槽道:“喂,奶娃儿,小屁孩儿,你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做事情?”
他依旧死死的不放,滚烫的小手看着柔嫩娇小。
可是力气却很大,怎么都掰不开。
“哼,你这个外面来的野孩子。我妈妈好心收留你,你却抓着她不放。”宫小汪用鼻子出气,然后伸手挠奶娃儿的胳肢窝,“松不松?不松手,我痒死你。”
奶娃儿似是真的怕痒,身子微微一震。
眉头皱的更紧了,慢慢的也就松开了抓着我衣服的小手。
我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问宫小汪,“你们鬼魂害怕痒的啊?”
“当然怕痒了,我就很怕痒,。”宫小汪双手掐腰,煞有介事的说道,脸上又闪过一丝犯怂的表情,“不过,妈妈,你可不能挠我痒痒,我最怕痒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以后这小子要是不乖。
我就挠它痒痒,让它给我乖乖听话。
交代了宫小汪在这里陪一回儿奶娃儿,我离开地下室。
我上了二楼,准备回卧室找修睿。
蒋毅刚好从上面上来,对我说道:“夫人,您要回房休息吗?我替你整理出一间干净的我卧房吧,宫总在休养身体,如果被打断后果会很严重。”
“休养身体?那好吧,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我把手机上的要买的祭祀用品的清单发给蒋毅,告诉他我现在脱不开身,让他帮忙把清单上的东西都买全。
又取了一些能够聚集阴气的东西,回到了地下室。
宫小汪依旧趴在棺材边,低眸看着棺材里沉睡不醒的奶娃儿。
此时,棺材里又多了个不速之客。
是那只姜黄色的肥猫,它趴在奶娃儿身边。
用自己粗糙的舌头,一遍又一遍的舔着奶娃儿白净的小脸蛋,没一会儿那猫儿的舌头就被烫的冒烟了。
伤了舌头以后,它便蔫了一般。
低着头脑袋,趴在了奶娃儿的身边。
我怕惊着这只脾性古怪的肥猫,蹑手蹑脚的将从厨房取来的之前,均匀的撒在奶娃儿的身上。
又在棺材尾部,放了盏绿色的小夜灯。
在他头顶,悬了个镜子。
这个都是民间的聚阴之法,以前天师府的弟子外派出去处理闹鬼的事情,很多就是因为这些聚阴的法子才弄成的。
好在我自小跟在言清身边,知道一些这样的法子。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温度就变得更低了。
阴冷寒凉之气,在这个透着绿光的地下室里充斥着。
宫小汪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到了惬意,趴在棺材板旁边就睡着了。
我趁它睡觉的功夫,又上去一次。
蒋毅刚好从超市回来,提了大包小包进门。
本来这些东西,都是给修睿准备的。
奈何奶娃儿也受伤了,只好先给奶娃儿用。
我把那些吃食都下锅煮了一遍,然后放在食盒里带到地下室里。
直接对着棺材板,摆好了菜色。
菜色上面,贴了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红纸。
点了香烛,祭祀起来。
闻到好酒好菜的香味,先醒过来的是宫小汪。
它一脸嘴馋的样子,盯着地上的好吃的咽口水,缓缓的说道:“妈妈,好多好吃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说着,它就去碰插在白米饭上垂直而立的筷子。
“这些吃的是给我准备的,你碰什么碰?”一个稚气未脱却十分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宫小汪去拿筷子的小手直接被另一只手霸道的拍掉。
就见那那娃儿从棺材里起身,冷着一张脸站在宫小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