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拇指,又问了络新一句,“络新,你知不知道我和修睿之间缠着一根无形的红线?”
以前关山苍说,我身上是有一根无形的红线和修睿连在一起的。
不过自从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看得见这条线了。
连我自己……
也不能!
“知道啊,那是你们冥婚之后,便出现在手指上的。”络新还不知道修睿有性命之忧,轻快的说道。
我紧握了一下自己手,指甲都陷进肉里了,“那你……能不能看见我……手上的那根红线。”
“可以啊,夫人,以前有个灵媒教过我。”她欣然回答道。
我嘴唇颤抖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手,“那能麻烦你帮我把这根红线找出来吗?我现在……找修睿有点急事。”
“夫人,凭着这根线,夫人你就能找到少爷。”络新的小手指在我的手指头上一勾,就勾出了那条红线。
我终于看见,那条关山苍曾经从我手指头上勾出来的红线,急忙问道:“凭着这根线,你能探查到修睿的位置吗?”
“夫人,到底出什么事了?少爷是不是遇到危险了……”络新见我如此焦急,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没工夫跟它解释太多,“别问那么多了,你就直说,能不还不是能。”
“能,不过……络新可以跟着吗?”络新提出来要跟着,大概是真的担忧起修睿的安危了。
它如此忠心为主,我自然不会不同意,“你快探查吧,一会儿你跟着我们一起找他就是了。”
“少爷……他好像在阴阳桥附近,不对……你们之间的红线断了。你们……是不是和离了?”络新似乎是感觉到红线上有什么不对。立刻就松开了我的手。
阴阳桥附近,那是我见到他迎娶李玄玄的地方。
红线是在那个时候断的吗?
可是,他当时还说答应我一直做他的女人。
阴间的鬼魅,也有很多三妻四妾的。
难道那些纳妾娶妻的,全都要斩断彼此的红线吗?
我手心里全都是汗,心里面很担心我们之间的缘分断了,“我们没有和离,我……只是成为他的妾,你真的确定红线断了吗?”
“等等,红线好像没断,是被阴阳桥上的阴煞之气阻隔了。少爷……貌似到了混沌谷……他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怎么忽然……”络新握着我手上的红线,百思不得其解。
我却微微送客口气,这个络新太不靠谱了。
刚才她说我和修睿的红线断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重复了一遍络新的话,“他去了混沌谷?混沌谷过去一点就是鬼渊,去那里干什么?”
忽然之间,脑子里所有的碎片。
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好像串珠子一样串联起来。
当时送丧时,混沌谷中那个喊我的声音。
他的喊声,我和小宝宝明明都听见了。
那个声音在喊我妈妈,虽然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那个声音,给了我很强的亲切感。
我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抓住言清的衣袂,“我好像知道修睿去哪儿了,不过……我想回去一趟,找小宝宝确认一下。”
“那个小东西能知道什么?”言清虽然嘲讽了一句,却还是拉住了我把我带回去了。
渡过漫长的阴河,回到阳间的一瞬间。
温暖的暖意将我的身子包围着,洗去了身上一身阴冷的晦气。
可我根本来不及享受,着急忙慌的从床上起身。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小宝宝正躺在床上酣睡着,嘴里还在咕哝着梦话,“爸爸,你在哪里?妈妈和言清哥哥……都在找你呢……”
小东西脖子上挂着护身符,正保护着她。
根本连半点伤害也没受到,旁边也没有什么宫离殇。
裘叔大概是陪她玩的疲惫了,脖子上挂着玩具手风琴没取下来就歪着脖子睡在床边的椅子上。
老人家醒过来以后,估计要落枕的。
“笑笑,笑笑!!”我喊着她的名字,把她唤醒。
小宝宝没醒,裘叔却先醒来了,“言欢小姐,少爷,你们这么快就回了吗?”
咔嚓一声,传来了裘叔脊椎骨里发出的脆响。
他立刻一捂脖子,脸色有点难看。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老人家睡落枕了。
“妈妈,你回来了啊,爸爸……找到了吗?”小东西也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伸出双手要我抱她。
我没有将她抱住,而是直接问道:“你爸爸是不是把你哥哥的位置告诉了你?”
“对,爸爸告诉了我了,不过他跟我说不能跟任何人说。”小宝宝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冰冷的眼神的时候,吓得小脸都白了,“不过,妈妈还是能告诉的,他说……哥哥在什么鬼渊吧……说我再大一点,就知道了。”
真的……
是在鬼渊。
当时送丧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听岔。
鬼渊下面深不可测,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下面受到了多少痛苦跟折磨。
要是当初,我的思想不受到别人的左右。
也许……
也许早就能想到办法,把他给救上来了。
这样他也能少受些苦楚……
我浑身无力,往后踉跄了一步,“你这个小东西啊,早点对我说,能免去多少麻烦。你知不知道?”
言清从后面扶住了我,我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我可能还要麻烦你,陪我去一次阴间。”
“言欢,只要能找到你的孩子,去任何地方我都能陪你。”他笃定的拉着我的手,带我在卧室的沙发上直接坐下了。
在裘叔和小宝宝的面前,领着我的魂魄直接进入了冥途。
这一次进入,也出现了幻觉。
可我刚才经历过了以后,我就催眠我自己。
告诉我自己,身后的是果体的大猩猩。
这样就一点也没有睁开眼睛,往后看的冲动了。
两个人徒步,走了很久从通过混沌谷。
走到鬼渊之上的,那道长长的铁索桥上。
桥上空空如也,连个魂魄都没有。
络新虽然一直无声的跟着我们,却也不敢靠近这附近,只能留在混沌谷外的地方等着。
他……
他比我早来,会不会已经下去了呢?
我走在摇摇晃晃的桥上,手扶着冰凉的铁索,看着深不见底的鬼渊,心里面格外的紧张,“宫……修睿,你是不是在下面!你混蛋,独自去找儿子也不带我。”
下面又阴又寒,如果修睿真的下去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反正……
反正月卿下去了,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夫人,我怎么会自己去呢?当然要带着你一起去见我们的孩子……”一个威严却不失宠溺的声音,从深渊谷底传了上来。
还带着回音,特别像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