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一摆手,似是让我别说话。
他静静的触摸感应着封魂符里的动静,沉声道,“魂魄确实散的有些厉害,不过好在你及时用封魂符把他送进了符箓中。”
我心头一凛,这么说六叔是有办法了?
早知道六叔有办法,我就该早点来李家宗家。
也许此刻,修睿早就没事了。
“所以……他还有救,对吗?”我没有得到六叔确切的答复之前,一颗心还是悬着的。
六叔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当然有救,有六叔在。玉瑾你别紧张,他这种情况只要重塑一下魂魄里缺失的命灯就好。”
“那您能告诉我,替他重塑命灯的办法是什么吗?”我急忙追问道。
我已经知晓了两种重复命灯之法,可对于修睿都没什么作用。
只希望六叔所言的法子,不要和我知道的那两种重叠。
六叔不假思索道:“你五叔跟我提过,你和修睿还有一个孩子。以子嗣魂魄里的命灯作为火种,就可以帮他重塑命灯了。”
提到此事,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这个法子和上祈想的那个法子,是一模一样的。
我恍惚之间有些失魂落魄,低着头说道:“六叔,你这个方法是需要我和修睿的子嗣是活人吧?”
“当然,必须要生魂体内的命灯。”六叔非常笃定道。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小思睿现在的情况。
我又一次遭受打击,很艰难的说道:“可是我们的孩子……已经……已经故去了,只剩下魂魄了。”
我很无助,也很害怕。
到了六叔这里,我还以为会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办法。
可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你们的孩子故去了?”六叔神色一凝。
我闭上了眼睛,呼吸越发的困难,“他被李玄玄关在鬼渊里,所以……没能保住性命。”
“你和修睿的孩子被李玄玄被害死了,确实很让人心痛,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六叔的手忽然就搭在了我的肩头上,眸光清亮温润。
明明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我却觉得他的眼睛可以看透一切。
包括我内心中,悲戚的情愫。
我凝着他温柔的目光,感觉就好像看到了我父亲一般,“啊?六叔……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他好像看透了我一般,眼神里透着自信。
可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他。
为什么听到我的孩子被李玄玄害死了,他却还说没什么关系!!
“我这有个办法,你附耳过来。”他朝我莞尔一笑,笑的有些荡漾,竟然要我贴耳过去才肯说。
看他这表情,好像酝酿着什么有趣的事。
印象中,六叔可是一个倔强无趣的人。
我感觉六叔最近变化很大,有些迟钝的把耳朵递到他唇边,“您……您请说。”
“办法……是这样的……听清了吗?玉瑾。”六叔轻声在我耳边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听了他的法子,我脸上滚烫无比。
心跳的特别快,生如蚊呐的问道:“要跟修睿做那种事情?可是他现在的灵体,虚弱成这样,这……不太……不可行吧?”
刚才六叔告诉我,要和修睿那个。
在我身体里孕育一个鬼胎的胚胎,然后让思睿能投胎进去,这法子是李家的独门秘法。
旁的人,是做不到的。
六叔可是我的长辈啊,虽然他跟我咬耳朵说的这件事。
可还是臊的我,满面绯红。
“你们两个在聊些什么,还得贴着耳朵讲?”三叔方才在一旁和二叔聊着事,此刻看到我和六叔窃窃私语,便问道。
六叔眉头一挑,扯出了我怀中的那张封魂符,说道:“也没什么,修睿魂魄溃散,被封在这张符中。我和玉瑾正在聊,要怎么先把他的魂魄聚拢。”
“这封魂符谁画的?怎么画在破布上?”三叔这时候才注意到这张封魂符,好奇的问道。
我当时情急之下撕了自己一块衣服画符,眼下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我画的,当时情况比较紧急,就……只能用身上的衣服代替。”
“情急之下画的?笔画是有些丑,不过效用挺好的。是谁教你画的?”三叔对我话的这张符箓似乎颇感兴趣。
“没……没人教我画的,我就是见过父亲用过几次封魂符。”我实话实说,我连最最简单的入门的阳火符都不会画。
当时为了救修睿,是迫不得已按照记忆描画了一张。
如果我画不出来的话,可能就永远失去修睿了。
三叔震惊了,“没人教你画?撒……撒谎吧!你知道道家画符的入门有多难吗?”
我自小是在天师府长大,看着许多天师府的门人修炼道法的。
能不知道画符的入门有多难吗?
很多道门的弟子,都是自小学画符的童子功。
要想一种符咒画出来就能够有足够的威力,至少要反复练习几万张才可以。
不过这样的话,我可不敢跟三叔讲。
“老三,你可别拿自己跟我们玉瑾比,她可是三花聚顶的奇才。你有吗?”二叔也在旁边,怼了一下三叔。
三叔脸上挂不住,挠了挠头,“咱们玉瑾是厉害,是我失言了。不过,二哥,你不也不是三花聚顶的天才的么?你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别光忙着聊这些,刚好二哥、三哥你们都在。不如我们三人合力,用龙气一起帮玉瑾把修睿的魂魄聚拢吧?”六叔突然插了一句嘴,便要二叔和三叔同时为我的事情出力。
本以为他们可能会不大情愿,却没想到他们两个齐齐的点头答应了。
少顷,在六叔住处的静室内。
他们三位在木质的地板上坐成了三个顶点,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形状。
那张封魂符,被放在中央的地上。
三人同时龙气外放,注入了封魂符内部。
白光交汇,如流水般流动。
随着他们龙气越出越多,白光愈发强盛。
明晃晃的着亮了整个房间,让人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我一眯眼睛,感觉自己都要被晃瞎了。
隐隐绰绰中,只见那白光深处静立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