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还挺会说甜话的。”她冰凉又粗糙的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满是刀割一般皱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我继续溜须拍马，“这哪是甜话啊，这都是言欢对您的肺腑之言。”
    本来我和修睿就是来请她给六叔治病的，这老太婆和修睿曾经又有过节，受她点刁难倒也是情节之中的事。
    最主要的，还是得把这鬼老太哄的高兴了。
    “有点意思，你要想换个罚法也行，看见那些棺材了吗？”蛊婆看我机灵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对我感兴趣的表情。
    然后，又是一瞟院中的那些棺材。
    我认真一点头，“嗯，看见了。”
    “你若能从里面，取出一只银蛇蛊，老婆子不仅给你解药。还帮你只好你李家那个瞎子李六爷的眼睛。”她走到一口破旧腐烂的棺材前，一脚就把棺材盖子给踹开了。
    登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简直就要当场熏晕过去了，捏住了鼻子才有余力往里头探了一眼。
    棺材里合葬了，好几个死人。
    死人的骨头都已经腐烂发黑了，浸泡在厚厚的一层尸水里。
    就在这些尸水里，盘踞了不少水管粗细的银蛇。
    银蛇的表面是有淡淡的银色的荧光的，在尸骨中钻来游去的，看起来忒渗人了。
    她……
    她大概就是用死人的尸骨，来养她的那些蛊虫的。
    刚才进来，听见的蛇吐信的声音。
    估计就是从这几口棺材里，传出来了的。
    我头皮发麻，其实已经胆怯了，却还问她：“如果我从棺材里取出一只银蛇蛊，让您老人家去了心里头对我和修睿的怨气。您就一定会把解药给我的，对吗？”
    这些银蛇蛊，表面都包裹着阴气。
    如果我运了龙气去取，估计会化成一滩黑水死掉。
    所以去捞的时候，应该是不能运龙气的。
    要是弄死了蛊婆养的银蛇蛊，我们和她的关系会更糟的。
    “你还知道，我对宫修睿有怨气。”她一脸好笑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已经怕的身子骨哆嗦，“知……知道，以前宫离殇提到过。我想您刁难我们，也是因为对修睿怨气难平吧。”
    “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娃，难怪我离儿，那么那么喜欢你。”她紫色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开裂干燥的下嘴唇，轻声说道，“你放心吧，我老太婆虽然做事阴狠毒辣，可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盯着那口诡异的用尸体养蛊的棺材。
    刚想和蛊婆说，一言为定的话。
    “老太婆，你最好别得寸进尺，让我夫人去碰你那些肮脏的毒蛊？现在只有一条路，要么交出解药，要么死。”一旁的修睿却已经忍无可忍了，修长的手指冰冷的掐住蛊婆干瘦的脖颈。
    蛊婆被他掐的，眼珠子都瞬间金鱼一样的凸出来，“好啊，宫修睿，你像杀方文远徒弟一样杀了我啊。你看……你夫人身上中的避子蛊，能不能解。”
    “避子蛊中了也不会要人性命，没有解药又何妨？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修睿手下的力道一重，是下死手了。
    感觉真是要她老太婆的命，看的我的心都紧在了嗓子眼。
    蛊婆是不知道我失去生育能力，会害死修睿。
    此刻她面色铁青，却很倔强，“那你……要杀便杀，你当年杀你父亲的时候也没有手软嘛。”
    “睿，你……放开她吧，蛊婆她老人家只是想考验我一下。”我挽起了袖子，把手伸进了棺材里。
    那尸水格外冰凉，我的手一伸进去。
    顿时就有许多只银蛇蛊游过来，要咬住我的手。
    修睿大喊了一声：“快运龙气，银蛇蛊的毒性极大，中了必死无疑。”
    “别担心我，蛊婆她老人家不会坏我性命的。”我被咬了好几口，已经能感觉到毒素在身体里扩散。
    却依旧凝神在尸水中，那些游走速度特别快的银蛇身上。
    一瞬间，我就抓出来一只。
    我不是专业的捕蛇人，虽然知道抓蛇要抓七寸。
    却只是听说过，抓出来以后还是被咬了。
    它狠狠的把毒牙中的毒素，注入到我的身体里。
    顿时，我就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修睿立马就松开了蛊婆的脖子，一把接住了倒下的我，“欢，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你的话不对，不应该听！！蛊婆，我……我已经把银蛇蛊弄出来了，刚才修睿对您多有得罪，也请您不要记在心上。”我发现这银蛇蛊的毒素很可怕，摧枯拉朽一般的在血液里流窜。
    就连龙气，也奈何不了它。
    难怪六叔会说，苗蛊一类是我李家所未曾接触过的领域。
    蛊婆摸着自己的脖子，取过我手里的银蛇，摸了摸它的蛇脑袋，“你这丫头还真傻，死了的确怪可惜的。”
    “你说什么风凉话，快给她解毒，要不是她替你说话。你早就灰飞烟灭了……”修睿的气息暴虐，周身黑气笼罩。
    蛊婆面色一凛，被修睿的气势一吓。
    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锦囊，锦囊里有一只金色的蚕蛹，她将蚕蛹塞进了我的嘴里，“我给她解毒，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是信守对她的诺言。”
    那金蚕蛹到了我嘴里，直接顺着喉咙滑下去了。
    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的解药啊？”我把蚕蛹咽下去的时候，其实是觉得有些恶心的。
    她的那些蛊虫，可都是吃尸水长大的。
    蛊婆的手摸上了我的脸蛋，没有瞳仁的眼睛就那么凝着我，“为了避子蛊的解药，你也挺拼的，为了给这块冰生孩子。命都不要了，就当真不考虑我的那个徒弟吗？他一定会温柔对你的。”
    “避子蛊的解药管什么用？！我要银蛇蛊的解药！你这蛊太烈，她的身体熬连半个时辰都熬不过的，她死，你也得死！”修睿颇为的霸道，可是这一招对于蛊婆这个老顽固好像没什么用。
    “宫少，我何曾答应过，要给银蛇蛊的解药。”
    她大概是活太久了，根本就不怕灰飞烟灭，对着我诡笑，“丫头，拜我为师吧。我传你蛊术，你可愿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