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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猫药别停
    大帅府,药阁。
    清风徐来,暑气全消。
    “你怒火中烧,回你的‘宁致斋’去撒气,把我好端端的符咒弄得满地,这是作甚?”若杜看着一地的符咒,抿嘴偷笑,朝着案几上炸了毛的黑猫说道。
    黑猫低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一个纵身跳起来,又踢翻了一个花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明代的青花瓷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若杜惋惜的看了一眼,“你有时间砸东西,不如去看看阮绵绵现下可还好。”
    “不去!”
    黑猫三瓣嘴一撇,竟说出一句人话来,赌气的咬着一张符咒,撕碎了纸片全丢在地上。
    若杜见他难得傲娇炸毛,劝解的话里,多了几分调侃,也只有变成黑猫的陆千钧,才有这样孩子气的模样。
    也不知陆千恒跟阮绵绵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一回来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在屋里来回蹦达。
    这家伙,气性不小,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
    趴在案桌上,粉嫩的鼻尖一抽一抽的,像是谁给他委屈受了一样,扁着嘴,看着自己的掌心的肉垫,掐着一张符咒来回翻看,若杜见他不为所动,便有心想逗趣几句:“陆千钧,那可是‘阴山黑泽’,别说里头关着的都是千年厉鬼,就算是路上还有不少吃人的精怪,万一……”
    黑猫还是不答话,眼珠却一直灵活的转动着,一双小耳朵一耸一耸的,面上漠不关心,实则已经将若杜的话听了进去,见状,若杜决定再添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
    “我还听说,前两天流放来的那只厉鬼,还没有过镇定期,恐怕……”
    话还未说完,黑猫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真是一个急性子!”若杜捏着手里的药丸,无奈的叹气,不吃这药丸,他变成的人可就不过一刻钟。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对阮绵绵那个小丫头是真的上心了,竟然连自己的药都忘拿。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跟陆千恒分开之后,阮绵绵就提着羊油灯,走在漆黑一片的黑沼里,不仅湿了鞋,还湿了裤腿,脚底的寒气是止不住的往上涌,凉透了她半截身子。
    “阿嚏!”
    这都是第n个喷嚏了,阮绵绵揉了揉鼻尖,搓了搓单薄的肩膀,早知道这么冷,就多穿件衣服在出来了,这都走了好半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眼看着灯里的灯油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噗通——
    脚底藤蔓一绊,阮绵绵膝盖一软,半趴在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经过这么一番动荡,原本就不多的灯油又洒了一半,她有一种泪牛满面,骂娘的冲动啊。
    妈个鸡,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条道走到黑吧!
    咔嚓——
    一根树枝断了。
    阮绵绵顿时警觉起来,借着手里的灯光,四下张望着,“谁?我警告你,别装神弄鬼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虚张声势了好半天,嗓子都快喊哑了,四周还是一片死寂,她这才放下心来,拿着油灯,照着前头的路,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托着崴了的脚,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忽然,前面隐隐约约有了一点亮光。
    阮绵绵不禁加快了步子,朝着亮光的地方而去,还差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像是超强力胶水,她吞了一口唾沫,给自己壮胆,连陆千钧都见过了,还怕个什么小鬼嘛!
    走近一瞧,原来这亮灯的地方,是一个分岔路口。
    这可犯难了,她到底走哪边呢?
    阮绵绵挠了挠头,掏出怀里的小骨笛,用力的晃了晃,没一会儿,就传来不耐烦的问话,“你干什么?”
    “我这到岔路了,走哪边?”
    “我说的,你信吗?”骨笛的声音多少带着一些敌意,反讽了一句。
    阮绵绵撇了撇嘴,说不说是她的事儿,信不信就是自己的事儿了,再说,就冲着她这个态度,这话也只能是信一半,不能全信,再说,自己万一要是死了,她就自由了,保不齐她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领。
    “你说,我且听听!”
    “走左边,亮堂!”骨笛快速的做了一个回答。
    当下,阮绵绵毅然决然地朝着右边,那条相对昏暗的路走去。
    骨笛见状,高声叫住她:“喂,喂喂,错了,是左边,不是右边!”
    “嗯?没错啊!”
    “我说的是左边,不是右边,你走反了。”
    “我不信你啊,我觉着你这么轻易的告诉我,保不齐就是想害我,你说对吧,我当然是挑相反的路了,以策万全。”阮绵绵摸着下巴,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反侦查的能力。
    “你……你不信还问我!”骨笛没好气的说。
    “排除恶意选项,当然找仇人咯。”阮绵绵一本正经的答。
    仇人!
    这话倒是没错,可她这做法实在是太气人了,骨笛语塞了好半天还没有缓过来,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算你狠!”
    选了这条路,阮绵绵就后悔了。
    坑坑洼洼,乌漆墨黑,强力胶的味道越来越浓,还加入了双氧水的感觉,她寻思着,可别走到化工厂了,从这里打个滚儿,自己可就成毒人了。
    “来人啊……救命啊!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远远的传来一个呼救的声音,阮绵绵侧耳听了一句,辨清了方向,就在前头,听起来应该不远,她往前奔了两步,就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坐在地上,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襁褓。
    见她正要上前,骨笛幽幽地开口,“喂,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去。”
    “你要我见死不救?你冷血,我可做不到啊!”身为一名曾经的警察,阮绵绵那股子见义勇为,乐于助人的精神还没有被磨灭,一边教育骨笛,一边朝着那对母子走去。
    “切,谁死还不知道呢!”骨笛小声的嘀咕着。
    阮绵绵不予理会,走了过去,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膀,轻声问:“大姐,您孩子怎么了?”
    “我孩子,饿了!”
    “饿了,小事儿,我这还有口馒头,给!”阮绵绵大方的从腰间的兜里掏出早上从厨房顺来的半个馒头,递了过去,可是那个女人没有接,更没有回头,反手一把扣住阮绵绵的手腕,阴森地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姑娘,他不吃馒头,只想吃一口你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