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关进去的又不是我媳妇儿,你歇着吧,我走了!”
说完,若杜背着药箱往门外走,还没跨几步,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了。
他转头一看,原来还躺在床上撸肚子的黑猫不见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死鸭子嘴硬!
——
话分两头。
这厢阮绵绵被烛捆着,推搡着走了一路,穿过阴暗的甬道,牢笼密密麻麻的嵌在岩壁里,环顾四周,一片死寂,她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估摸着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进去!”
烛将阮绵绵锁进了一个单独的牢房,里头除了一地的干草,什么都没有,真正的家徒四壁啊!
还珠格格那会儿关大牢还是一大伙儿人呢,就算没人,小燕子那会儿还能看看蟑螂,老鼠什么的,到她这儿了,连蟑螂老鼠都没了,只有各种歪瓜裂枣的鬼魂。
咔嗒一声,落了锁,黑影烛身形一晃,人就不见了。
刹那之间,原本寂静的牢房一下子热闹起来,有抱着枕头哄孩子的,有撕着布条唱大戏的,有头顶刀叉露出一张血淋淋的脸吓唬人的,有的吊死鬼托着长长的舌头说书呢,更有甚者往她这儿丢石头……
这是,牢狱?
“天呐,这个世界好疯狂。”说着,她靠着墙角滑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干草上,望着黑洞洞的头顶,上面好像一些明黄色的小亮点,一闪一闪的还挺好看。
阮绵绵仰着头,仔细的观察着,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往上那么一捅,“噗啦”一声,黑压压的一片蝙蝠从顶上飞了下来,吓得她连忙抱头,放声大叫。
“啊——这什么玩意儿啊!救命啊!”
“嗷呜~~~~~”
嗖——
黑猫一个纵身扑就扑倒了好几只蝙蝠,还把其中的一只黑蝙蝠踩在了脚下,一脸傲娇的看着抱着头,狂叫不知道阮绵绵,轻嗤了一声,“嗷呜!”
听到熟悉的猫叫,阮绵绵稍稍的抬起头来,提溜着眼珠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一把扑了过去,抱住了黑猫。
“么啊,么啊!”
一连亲了好几口,那叫一个兴奋啊,这就是传说中看到亲人的感觉吧,哪怕它就是一只猫。阮绵绵这一番动作,一下就把陆千钧给整蒙了,脸上还有好几个唇印,噌的一下老脸就红了。
那叫一个尴尬呀,他的眼睛都不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忍不住撇过头去,害羞的不忍直视,可是……
异常兴奋和热情的阮绵绵,根本无心顾及这些,她用力的将化身黑猫的陆千钧纳入怀中,还把他的头死命的往她的胸口上按,一张红得发紫的猫脸,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阮绵绵还是不松手,但被一对柔软碾压了许久的陆千钧,却已经快喘不上气了,瓮声瓮气的哀嚎着:“嗷呜~~~~~嗷呜~~~~~”
“嗯?”
听见了黑猫的叫声,阮绵绵终于将他从自己的胸脯上剥离开,双手抄过他的腋下,举到眼前,担忧的检查他有没有受伤。陆千钧脸色由红转黑,他现在化身黑猫,根本就是无一物蔽体,一想到自己即将被看光,立马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哎,你干嘛呀!别动,别动,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阮绵绵急忙解释,以为黑猫是哪里受伤了,给疼成这样的。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她现在手里抱着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大男人,她这么上下其手,毫不避忌的,其实是在非礼人家。
她越是这么说,陆千钧动得就越厉害,两只爪子死死的捂住,上次被看了菊花,这次这最后的一点贞操必须要守住了。不管阮绵绵如何劝说,陆千钧都是抵死不从,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哎哟,好了,不管你了!”
将黑猫往地上一放,阮绵绵赌气的说。
陆千钧松了一口气,终于两脚沾地了,那种腾空而起的感觉,可不太好。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两条后腿就被人拽住,一把揪了起来,倒吊式的姿态,让他浑身上下,各种风光,都被人一览无余。
“喵呜!”
该死的阮绵绵,竟然搞突袭,他前爪扑腾着,只听见阮绵绵自言自语的说,“呀,原来是只小公猫啊!怪不得性子这么倔,脾气这么大。还好没受伤!”
你脾气才大,你脾气大破天了!
“喵呜,嗷呜(快放开我!要不劳资对你不客气了!)”陆千钧苦苦的哀嚎着,可是好像一点儿用都没有,阮绵绵仔细的研究了一番之后,才兴意阑珊的把他放在了一旁的干草上。
“喂,小奸细,你是陆千钧让你来看着我的吗?”阮绵绵受伤的问。
“喵呜~~~~(我就是陆千钧,蠢货!)”黑猫又是羞又是愤,耷拉着脑袋,趴在阮绵绵的脚边,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就算被看光了,他还是有自己的小骄傲的。
“怕我跑了?”
“喵呜~~~(才怪!)”
阮绵绵问一句,他答一句,虽然一个说的是人话,一个发的是猫叫,但是两个的声音,却在这吵闹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和谐,阮绵绵伸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抿着唇角,有些费解的问:“你说,你的主人陆千钧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喵呜~~~~(不是好人!)”
“你一定会说他是个好人,毕竟他是你主人嘛!但是……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开心了就哄着你,不开心了就莫名其妙的把你关起来,就像我现在这样。想出出不去,跟着一窝的鬼魂作伴。”阮绵绵有些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除了当年在警校那会儿,那么苦的训练,甚至……她从来就没有哭过鼻子,但是到这儿就哭过两回了,而且全都是因为陆千钧。
“喵呜~~~~喵呜~~~~~(我可没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陆千钧顶着三瓣儿嘴,多发了几个音节,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又像是傲娇的赌气,他舔了舔自己的前爪,百无聊赖的听着阮绵绵絮叨,上回在祠堂也是,估摸着她能说上一晚上。
可是,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