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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愿君长醉
    终于,当雪覆满了头顶。
    陆千钧才松开怀中美人,阮绵绵红着脸,用力的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略带懊恼地瞪着他,心里虽有不忿,可又不好破口大骂,毕竟自己也沉溺其中了。
    “不生气了?”
    “你是因为……我生气才亲我的?”阮绵绵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手捏紧了拳头,一本正经的问。
    陆千钧耿直地点头。
    啪——
    一声嘹亮的耳光在雪夜里响起。
    阮绵绵拎起大衣的裙摆,朝着金桂家小跑离去。陆千钧捂住半边脸,傻在了原地,心里直犯嘀咕,原来自己左边脸没右边的好看,更疑惑地是,自己为什么会挨打呢?
    祁连山对他说过,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女孩子说要,就是要更多;女孩子生气要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都不说,抱住就是啃。
    难道……
    那个家伙骗了自己?
    带着满腹的疑惑,陆千钧消失在了冰凉的空气里,厚厚的雪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地脚印。
    远在千里之外的祁连山,在夏威夷的日光下,喝着果汁晒太阳,突然觉得后脊梁一寒,连声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掐指一算,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啊!
    ——
    阮绵绵跑出了好一段路,也没见有人追上来,渐渐地也就慢下了步子,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刚才还在那儿呢?怎么不见了,他不会被打了一巴掌,气跑了吧?
    可是……
    她才是女孩子吧,怎么说都是她吃亏,难道他不应该为自己冒失的行为道歉吗?
    想着,就到了金桂家。
    天光大亮,脚下也没有一点积雪,身上也是干的,身上还披着陆千钧的大衣,站在大门前。只见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红得刺目,屋里滴滴答答地吹个不停。
    一片热闹祥和,阮绵绵不由惊了,不过一·夜的功夫,怎么就有喜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
    走近一些,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站在院门口,抱拳对街坊邻里说:“诸位,今天是家姐同赖毛大喜的日子,各位得空的,来家里河北喜酒。多谢了!”
    瞧着这人的轮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王文生!
    阮绵绵咬着后槽牙,将他翻来覆去,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金桂对他一片真心,他竟然要把她嫁给一个叫什么赖毛的人,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
    这一晃好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绵绵走进门去,终于见到了那个叫赖毛的人,倒三·角的眼,络腮胡子,身材矮小,年纪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了,张嘴一笑,一嘴的黄牙,畏畏缩缩的模样,就不是一个持家过日子的人。
    好你个王文生,不仅仅是渣男,简直就是一个人渣。
    这时,喜娘一声喊,新娘子就被搀扶着从屋里出来,阮绵绵紧盯着金桂的肚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同意嫁给这个叫赖毛的老男人了,因为她怀着孩子。
    金桂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站在门槛内,迟迟不往前走,一把挥开喜娘,冷眼扫了一圈。此时,奏乐停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喂,赖毛,你是王八了!”
    “嘿嘿……这是我的娃!”赖毛嘿嘿一笑,倒也不在意,对于他而言,年纪都五十了,能娶上媳妇儿,还多一个孩子,已经是见好事儿了。
    那些年,在外头跑活儿的时候,受过伤,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这事儿,哪个不知道。
    金桂伸手比划了两下,意思是自己不嫁,各位都可以散了,这下王文生不乐意了,这么大的排场,怎么能说散就散了呢,他凑到金桂的耳边,低声说:“报社的老板也要来,你多少给我一点面子,一个月后,我可是要娶他女儿的。”
    “啊——”
    金桂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抽得震天响。
    “你干什么?未婚怀孕好听吗?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惹来的野种,还敢打我?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跑断腿了吗?”王文生捂着脸,很是委屈。
    金桂含着泪,咬着嘴唇不说话。
    一把把人推开,挺着肚子,也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阮绵绵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敷上一层阴影,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这个孩子是王文生的?
    天哪!
    那他还不知道?
    她立刻转身,追着金桂出去了,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好看,新娘都跑了,也都纷纷散去了,回家做饭的做饭,带孩子的带孩子,仿佛这些事儿,都同自己无关。
    只有赖毛蹲在地上,不知所措起来。
    婚是他们要结的,现在又结不成了,想着想着,便嘤嘤嘤地哭起来了。
    ——
    阮绵绵追着金桂,跑了一路,她脚上穿着高跟鞋,得亏不是新鞋子,可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孕妇都跑不过。不过金桂走路做事都是极为麻利的,腿脚一直快,她追不上,也正常。
    “金桂……”
    她朝着金桂挥手,高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却没注意不远处有一辆车,正朝着她飞快的行驶而来。
    “小心!”
    金桂一扭头,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则是被汽车撞了后腰,打了一个滚儿,倒地不起。阮绵绵被她一推,整个人朝后仰去,正巧倒在一个怀抱里,她定睛一看,正是陆千钧。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孕妇,脑海中闪过一两个似曾相识的片段,原来他一直想不起来,他到底欠七嫂什么人情,没想到症结在这里,是因为她救了小绵羊。
    可是……
    一百多年前,并没有阮绵绵这个人啊?
    那那天七嫂救下的人,又是谁呢?
    陆千钧晃了晃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手捏着阮绵绵的肩膀,一点点的收紧,剑眉紧锁。
    此时,视线中所有的东西,开始变得扭曲,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等她再睁眼,地上没有血泊,没有孕妇。
    她依然迎着风,站在天台上,昏死在地上的彭俊不见了,七嫂站在天台边低声地哭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阮绵绵脚下一软,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