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若杜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瞥了棺材一眼,说:“这口棺材,是上古的遗物,少说也有万年之久了,是上一代冥王涅槃之时所用的。”
什么玩意儿?
阮绵绵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扶了扶惊掉的下巴,暗自纳闷:这样的鬼话,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还上万年了,还上一代冥王涅槃。骗三岁小孩呢!
“你这……”
“不信?”若杜斜睨了她一眼,挑眉问。
阮绵绵眼珠一转,摸了摸鼻尖,面露怀疑之色。她站起身来,围着棺材兜圈子,手指在棺面上来回抚·摸,指了指上头的镶金,反驳道:“小帅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怎么说?”
若杜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这口棺材,可是他亲自从冥界扛了一路,才搬到这里的,还能有假,只是她肉眼凡胎看不出其中的奥秘罢了,在鬼神眼中,这壁画是活的,只要冥王的一滴血,便能将灵魂卷入其中。
而且……
这画,同她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
“你看看这里,镶金的工艺,跟三星堆有点相似。你看看这里,这个朱漆的颜色,好像是唐朝的,你在看看这人物山水的风格就像是魏晋的。在一口棺材上面,糅杂了这么多的工艺手法和风格,很显然。这口棺材就是现代的工艺品嘛!”
“哦?”
若杜但笑不语。
没想到上古的神物,到了阳间,就成了现代工艺品了,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气死?
“哎,你说你好好的,在客厅摆一口棺材多不吉利啊!如果你想出手,我帮你啊!”阮绵绵抬眼细细地打量这口棺材,虽说是工艺品,就冲着这个精致程度,也能卖一个好价钱。
作为一个生意人,看到好东西,她怎么能轻易撒手呢?
“你对这口棺材感兴趣?”
若杜好奇地问。
阮绵绵猛点头,“当然!”
“其实,这口棺材是一对儿。不过这里只有一只!”若杜解释道,一边说一边观察阮绵绵的表情,见她没有异样,他不禁眯了眯眼,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脑海中想起了那天在冥界,同老爷子的对话。
——
冥界,生死两茫茫。
若杜背着药箱,迈步进了迷魂殿,庄严肃穆的殿堂里,坐着一位尊者。他迈步来到老爷子,正襟危坐,他年近中年,四十出头的模样,鬓边的几缕银丝,反而多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若杜没有下跪,只是微微行了一礼。
“他在阳间怎么样?”老爷子开口问。
“不好!”
“定然是为了凤……”老爷子突然住口,舌·头打了一个滚儿,接着说:“为了阮绵绵不顾自己的安危。哎……”
“是!”他说。
老爷子捋了捋黑须,摇着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眉头紧蹙,“若杜,我从不把你当作任我驱使的下属,我们是朋友,有些事只有你我知道,其中的道理你也明白,上一代冥王为何会涅槃灭世。”
“知道!”若杜垂下眼帘,微微颔首。
虽说不是属下,可是他们签订了契约,他是冥界的阴术士,在契约解除之前,还是有主仆之分的,他必须恪守本分,不能逾越了去,至于老爷子提到的过往,他是亲历者。
“那你更应该知道,如果……他再度醒来,发现当年的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我们该如何收场?再灭世一次吗?不管是冥界,还是阳间,都经不起这样的浩劫!”
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
其中道理,若杜明白,可是……
“要我怎么做?”他问。
“分开他们!”
老爷子坚决地说,“阻止陆千钧疯狂的想法,他跟凤……阮绵绵的姻缘在上辈子就斩断了,更何况上辈子他本就是孤独终老的命格,他本就不应该有情缘,民国的世道乱了套,他也跟着乱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在纵容!”
“是!”
若杜无奈点头。
其实,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希望陆千钧可以跟阮绵绵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站在大义的角度,他又不得不遵循老爷子的吩咐,上次的灭世,让阳间经历了春秋战国五百多年的动荡征伐。
“去吧!把千钧给我带回来,我就承诺你跟晴子的未来!”
晴子!
一提到安培晴子,若杜的眼睛亮了,他怔怔地看着老爷子,“好!”
未来,这两个字,对于他而言,何等的重要。
“去吧!”
老爷子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朝着若杜挥了挥手,叹息道。
若杜躬身退了两步,便转身走出大殿。这么多年,只要陆千钧没有归位一天,老爷子就提心吊胆一天,只要阮绵绵还在轮回里兜转,他就没法睡一个安稳觉。
那当年,为什么要设局骗他呢?
如若不然,陆千钧也不至于震怒灭世,自己也跟着投入轮回,这一切开始的错误,就在他们,不在陆千钧啊!
再回首,看了一眼,那扇高·耸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人的心。
比水都冷,比冰还凉!
——
“喂,小帅哥,那还有一只棺材呢?”阮绵绵问。
“在冥界!”
“呵呵……”阮绵绵不由自主地丢了一记白眼儿,砸吧了一下嘴,听他左一个冥界右一个冥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小帅哥不会是有病吧!
“想打开看看吗?”
“好啊!”
一听,可以打开,阮绵绵可来劲儿了。
若杜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放下手中药瓶,走到棺材边儿,勾了勾嘴角,这棺材里头躺着的是陆千钧,只要让她看到他,让她害怕,让她无法接受他的靠近。
陆千钧自然会死心,让他们分开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咯吱——咯吱——
棺盖很沉,若杜和阮绵绵合力,才将棺材打开一角,只是里头有些黑,光纤不太好,看得不太真切,阮绵绵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再挪开一些。
于是,棺材盖又被挪开一些,光照了进去,率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块羊脂玉的枕头,躺在枕头上的人是……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