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福自知犯错,没有拿杜先生的话当一回事,一出门便被人撞破,还被人家抓进了大牢,若不是杜先生出手,恐怕他现在都在大牢里呆着。。。
虽然被杜先生捞了出来,但他们的行踪也暴露在林海录的眼皮底下。这事极大地影响了他们此来武陵的目的,若是最终没有完成任务,回到都城,只怕自己要被亲王活活地打死。。
想到这些,他是吃不下,睡不着,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满心里寄望着智计百出的杜先生,能有回天之术,救自己一命。。但一连着几天,杜先生只是看呆在房间时翻看着那些条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高大福那叫一个急啊,可偏偏他又不敢去惊扰杜先生,甚至是有些怕见杜先生。只是今天前院里接了一封信,说是要面呈给杜先生。。高大福听说来人准确地说出了杜如悔的名号,本来就是加着小心的,便连忙带着信走了进来。
杜如悔看着高大福,怒气不由又升了起来。早已嘱咐得好好的,要小心从事,不要露了行迹,居然一住下,便去了青楼那种地方,还偏偏让人家给逮了个正着,真是让人气恼。。
可是他也完全没有办法,武陵比不得金陵,他手头上无人可用,还得指着高大福办事,不捞人不行,捞了人,却连火都不能发。。。
“哦,有什么事吗?”这两天高大福都不敢来见他,这院子就没敢进来过,今天这一大早的,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他进来了。。
高大福忙上前,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道,“刚刚守门的侍卫收到的信。。”
杜如悔的目光看着高在福手里的信,却不急着去接,只是轻轻地问道,“哪里来的信?”
“不知道,是个小孩,说把信给杜先生您,然后就跑了。。”
“喔。。一个小孩?还知道我的名号?”杜如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这才接过信。。
信是被牛皮纸封好了的,封口上用火漆包了口,封皮上没有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样子。
用手捏了捏里面,捏到里面有一块硬物,似乎是一把钥匙,其它便没什么异样,便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片,倒出一把钥匙。。
轻轻地抖开纸片,打开看时,却是一封极简单的信。。上面写着,“午前,去‘任记炸鱼店’取一个盒子,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没有头,没有尾,却打动了杜如悔的心。。
仔细又看了看这纸上的字,看来看去,都不像是普通人的手笔,心中更旌动。感觉这事非同一般,便一收手把这纸收好,往怀里一塞。
手里把玩着那把钥匙,略一思索,便对高大福道,“这样,你安排人去城里‘任记炸鱼店’取一个盒子。这事比较机密,最好是不要让门外那些家伙,看出什么破绽。。”
高大福见杜先生终于有了吩咐了,忙拍着胸脯道,“先生放心。我带几个人,大大方方地出门,只往提举司何大人家去吃酒。。这拿东西的事,让何大人去安排,吃完酒咱再把东西捎带回来。想那林海录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公然闯进何大人的后宅,看咱在做什么。。”
杜如悔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嗯,可以,但一定要在午饭前赶回来。。”
高大福应了一声,便飞快地走出院外,挑了四个精干手下,也不骑马,披着油衣,慢悠悠地就出了门。。
没走出多远,便见身后一大帮子的人跟着,他们也不近前,只是远远地跟着。这下雨天的早上,街面上原本就没什么人,这一大帮子人出现在街头,自然是显眼的。。
高大福骂道,“真他娘地人多,咱们出来四个,他们就出来四十个。。还真怕咱们跑了不成。。”
手下便道,“他们是怕在咱们手里吃亏,这是拿人数压咱们呢。。”
“哼,让他们跟着。。只要不上前抓我们就得。。”
说罢高大福紧了紧步子,在街上晃荡了起来,先是吃了早点,又接着往铺子里逛,玩够了,才一头扎进了提举司衙门。。
提举司衙门并不隶属府衙的管制,路府一级虽然在品阶上比三司(提刑司,安抚司,提举常平司)要高出一些,但其实职权却是开分的。
林海录身为府尹,又兼任了安抚司,提刑司,自然是可以一手遮天,但是他却无权过问常平(平仓、免役、市易、坊场、河渡、水利)这一块。
倒是常平提举司有着监察百官的职责,所以这武陵府治下,大大小小几百号官员,还得小心着何大人往上参本。。
因此何应文在武陵府,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到了关键时刻,做一做挡路石,还是可以的。。
这边高大福钻进了提举司衙门,那边林海录就收到了消息。。
林海录皱了皱眉头,想来想去,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应文是二爷的人,这原本就是明面上的事情,他手里要是有自己什么把柄,那自己也拦不住他和杜如悔串通一气,与其去拦,倒不如让他们去折腾。。
“不用去管他们,只要牢牢地盯紧了便可。。前后门都盯住了,他们进去五个人,出来也必须是五个人。。。”
林荣在一边补充道,“他们一旦有什么不轨的行为,那就直接先抓进来再说。。”
报信的人退了出去之后,林荣与林海录又开如商议起今天中午交接的事宜。。
任盈盈按照往日的习惯,一大早就坐镇在店里。
如今这生意是越来越趋于稳定了,由于实际的买价与三天后的定制价格已经相同,有需要的人,往往都是提前三天进行定制。临时有需要的,才会在每天的二百斤中,勉强供应,因此每日门前的生意也仍旧火爆。幸好采用了竹片分售的措施,要不然这括风下雨的天,还让客人在门外排着长队,那就真是罪过了。。。
已经决定了年后在金陵开一家分店,所以店里的小伙子,姑娘们都竞相努力表现,恨不能把店规全都刻在脑子里,一举一动,都严格按照店规来。
“有客到。。”徐英明扯着嗓子对着店里叫了一声,便上前迎住客人。根本不计较来客是穷是富,是贵人,还是下人。。
“客人有什么需要?”徐英明一边迎住了客人,一边询问着客人的需要。。
“我要定‘炸鱼块’。。”客人穿着油衣,脸上油光光的,还戴着顶破帽子,看出不多有钱的样子。。
徐英明早就被教导,不能从衣着上看人,对所有客人都要客客气气,因此他把客人往店内一引,叫道,“有下订的客人一位。。”便又询问客人道,“定多少?什么时候要?”
“后天便要!”
“如果是后天的话,那就是六百文一斤。一旦下定,那就要全额付款。。不知客人要定多少斤?”徐英明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店里有了新规矩,凡是店上接下的定,都有提成可拿,虽然这提成是所有的店员均摊,但分到每个人的头上,竟然比每月的工钱还要翻出好几倍,因此接订的活,他们是最高兴不过的。。
“一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