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张合离开后,唐超立刻站起身迎候。
苏三看着唐超道:“离开听潮轩是什么心情?”
“轻松!”唐超老打老实地道。
“呵呵!想来也是。你明天也到定国军中去报道吧!”
唐超一喜道:“三爷从军已成定局了?”
“差不多吧!只是什么职位尚不知晓。无论如何,定国军必然是宁远的亲卫军。我会把定国军打造成一个特殊的所在,这就决定了定国军的成员,必然是优中选优的存在。不符合标准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留的,所以人数只会少,不会多。你正好进去历练一番,多用些心,将来还有大用。”
“是!”唐超欣喜地道。
“我整理了一些资料,呆会你把*叫过去,一齐研究一下,明天到了定国军中先把人粗选一遍!心思不稳的人,先清理出去。京人虽然还没有南下,但宁远断定,京人增兵的举动,一定不是换防那么简单。定国军要随后护军一起驻防江东路,就一定要尽快地进入状况,所以,趁现在军队还在金陵,补给都还充足,赶紧地要操练起来。”
唐超见苏三如此吩咐自己,显然是让自己暂时把定国军负责起来。不由全身血脉喷张,紧紧地抱拳道:“属下遵令!”
苏三便把资料从箱中取出来,交到唐超的手中,在关键点上指点了一番。唐超在听潮轩里的经历,使他对这些文字资料还是很关注的,并不像其他的武者一样,看到文字就头痛。这也是他将来必然有一番成就的根本所在。相比而言,*在这方面就要差上许多。
苏三指点已毕,唐超这才想起杜如悔的嘱咐,便道:“许家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
“唔!要不是吴台铭遇刺的事情让许文臣暂停了行动,只怕武科举前,许文臣便有动作了。原本想着他会因此放弃针对宁远,可是他始终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啊!哎,懒得与他纠缠,这事就让杜如悔安排吧。”
“那我给轩里回个信,就说三爷您今晚会去赴宴,让轩里做好准备?”
“嗯!轩里的那些新培养出来的人手,也该让他们活动活动,有些实战经验了。”
“杜先生让我问一声,刑天该如何处置?”
苏三听杜如悔这样问他,便知刑天是不肯背叛赵允了。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刑天身手不错,那天晚上暗杀于他,也没有用偷袭的伎俩,而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此一点,便让他生了爱材之心。
可是刑天被自己擒下后,却仍然不肯背叛赵允,自己也只能暗叹了。
“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苏三淡淡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了。这种事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这里面谈不上正义不正义,有得只是顺从不顺从。顺昌逆亡,如此而已。
许伟出头,联络了许多尚在京中的同年于端午节聚餐!此事原本定得很好,请柬也已下到了苏三这里。可是节前,吴台铭遇刺一案,朝局振荡,使这个计划被迫搁置了下来。直到武科举后,许伟再重提旧话。
这个聚餐的愿望,自然是得到了众多同年的双手赞成的!如今苏三在朝中算是一言九鼎,提拔个人,只要苏三的一句话,东府里也不能不给面子。他们自然是很想在恩师面前递几句话的。因此,端午节,没能与苏三同席,这节后补上的愿望,自然就非常的强烈!
其实聚餐只是借口,刺杀才是目的,这是许文臣的毒计。
想利用宴后苏三回府之机,暗下杀手!赴宴是私下里的活动,苏三必然不会带多少护卫。只要稍稍布置妥当一些,于途中刺杀的机会,把握很大。
可惜的是,许文臣自以为自己的瞒住了族人,便不会走漏风声。但他没有想到,听潮轩的势力已经伸进了许家在城外庄间蓄养的杀手之中。许文臣一有命令,虽然杀手们并不知道要杀的是谁,但听潮轩把情况一汇总,便自然明白许家的目的何在。
苏三原本想利用许文臣这一举动,彻底除了许家这个后患!但是眼下自己已经风头出得太大,再要把许家也一并端了,留下的仇敌也未免太多了一些。虽然,这些人拿自己不敢怎么样,但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只怕要落在他们的眼中。
再说许家不比赵允!赵允一去,赵允的势力必然土崩星解;而许家与许多家族都有利益牵扯,若不把许家连根基一齐拔除,只怕后果会很麻烦。因此,尽管许文臣对自己起了杀心,他也不能痛下杀手。
只好给他一个警告,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历害,从而不敢轻举妄动才好。
有听潮轩在金陵盯着许家,谅许家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波浪来。何况,他还有用得着许家的地方。
因此,许伟‘诚意’相邀,他也就欣然请往。
宴请的地点,自然是醉仙楼!席间许伟虽然略有些不自在,但也做足了虚应的本领,只是拿酒来劝苏三喝。苏三却不多饮,对一众慢慢开始沾染上官场习气的新晋进士们,倒是多有训导之语。
训导的话,无非是结合眼下的形势,诉说自己准备弃文从武的意思,又力劝众人也积极投身军伍,为国尽忠。
众人原是来向苏三求官的,却没有想到苏三自己连官都不做了,心里也不明白是苏三有意推脱,还是真有要他们也从军的打算。只吓得不敢再往这上面言语,只拿些文事应付场面。
苏三略饮了几杯,耐心地应付完饭局,最后临散席地时候才借着酒意对许伟道:“琼林宴上的事情,恩师只是凭心而为。心里头也只是为皇家着想,并没有针对涣之的意思。这个话,你回去后,告知你的父亲。过了今晚,若是许大人还是有心结,那宁远倒要亲自前去的。”
许伟心里想着得,是呆会半路伏击苏三的事情,对苏三话里的深意,却并不深解。只是唯唯地应着,并没有往深处去想。送苏三离开之后,许伟拉着几名新近结交的好友,往桃源深处放*荡了半夜,是为避嫌之举,这才急急地回到府中。
许文臣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惊魂不定。许伟见到父亲这般表情,心里也不由猛地一沉。
“可是行刺没有成功?”
许文臣摇了摇头!
许伟一喜道:“那就是成了?”
许文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为父也弄不清了,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街面上也没有任何动静。这可真是奇怪了。”
“啊!”许伟惊叫一声。再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因想起苏三最后那番话,便拿来与父亲说了。
许文臣听了又听,最后打了一个冷战!看着许伟道:“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以后再也休提,这个人,咱们许家惹不起。”
许伟呆呆地看着父亲,又想起苏三那年青的脸,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与苏三似乎并不在一个层级之上。
随后几天,朝局渐渐趋于平缓!
吴台铭一案的风波,吴王被逐的风波,都渐渐地平息了下去。新得格局,还在私底下不断地演变着。
直到几天后!一道圣旨明发,才打破了稍稍有些沉闷的格局,在朝中又掀起一些波澜;但此后,这些波澜也回复了平静。
这道明发的圣旨便是苏三从军的旨意,圣旨全文如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特准九门总经略苏三辞去九门之职,即命为前、后护卫军总监军,独领‘定国军’代朕巡视边防,钦此。
这道圣旨里有三层意思:其一,苏三是前线诸军的总监军,有节制诸军的大权;其二,苏三是定国军的统领;其三,苏三是钦命的特别钦差大臣,代皇帝过问边防。
最要命的便是这最后一条,代皇帝巡边!这无疑给了苏三极大的权利,这回别说是临阵换将了,便是找个理由,直接杀了大将,只怕谁也无法在皇帝面前说理。
这个结果不是徐江锦的本意,更不是二皇党人的本意。但,这却是皇上从另一方面补给苏三的奖赏。因为,他自己就很想拥有这样的风光,现在只不过是借着苏三的名头,自己在心底里暗爽了一下而已。
不管怎么样,这道圣旨一下,苏三虽然失去了九门总经略的职位,但权势只增不减!成为一个超然的存在,便是枢密院里的大佬们,也不得不正视苏三几分。
最不满的,自然是前护卫军的蒋经原!
可是吴台铭已死,他失去了最可信的靠山,虽然还在*的照应之下,但面对苏三这个横空出世的庞然大物,他就是想反抗,也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因此,不得不在表面上屈从。
好在苏三接了圣旨之后,并没有过多地过问前护卫军的事情,而是把心思全都用在了‘定国军’上。
按下苏三辞去九门总经略一职,把监军大帐设在金陵北郊练兵不说。
转眼过了六月,七月,天气中的暑气渐渐退去,秋意已经渐渐上来。正当有些朝臣开始非议前防大军使国库开始紧张的同时,忽然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京人真得南下了!
十万京人铁骑,五万北附军,以涛天之势,一举冲进了边界,侵入淮南路,与蒋经原的大军在平台关前对峙。
前线报急!
朝野震动!
一场大战,已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