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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名姓荆的青年
    三才道人当先祭出天地人三才飞刀向着苏步青激射过去,李当心双袖短剑闻音出鞘,杨鼎天眉心颤动,吐露一柄惊世巨剑,他一把揽在手中,杀气凌云!
    周围更是二十余人也在苏步青出手之际,第一时间祭出法宝,这些人修为都在初圣上下,但纵然二三十人面对一个苏步青,他们心里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苏步青头悬青光荡漾,手中卷龙枪犹如神龙翱翔,枪芒抖动,枪花点点,肆虐的枪花伴着法则之力穿梭如电,圣人之气势震颤九霄!
    枪尖一抖,三道龙气幻化出蛟龙气势,直逼冲在最前面的三人!
    “混元游龙枪!玄雨龙鳞诀!大家小心!”
    李当心火眼金睛,一眼瞧出苏步青手段,倏然间便向后退了一步,这混元游龙枪便是苏步青最为霸道的手段之一,他一上来就这等气势,想必便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看!
    李当心周围几人匆忙逼退,对最前边三人已是躲闪不及,龙气过处,疾风劲浪,两人染血,脸色煞白,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被卷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苏步青,你自是久居圣人!可敢我与等到江上一战!”
    众人熙熙攘攘挤在一处,左右顾忌,反倒没了施展空间,叫苏步青大大占了便宜,三才道人眼珠子一转便激将道。
    “三才道人,我今日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你想死在哪里,只管自己挑位置!”苏步青恶狠狠看着三才道人。
    三才道人便觉心中惊惧,不由的向后退出一步,又见周围有一众高手助阵,便硬着头皮道:“我们且与他到江上去战!”
    说话间,也不待众人反应,三才道人便第一个冲破窗户,向着滔滔大江而去。
    杨鼎天和李当心对视一眼,恐怕这三才道人到外面围战是假,想着逃命是真,不过今日他们有二三十人,还真就不信打不过一个再无巅峰境界的久居圣人!
    众人纷纷破空而出,苏步青一扫二楼仍旧未动的画眉,忽然道:“逆流而上,只管走!不必顾及老夫”。
    画眉并不应答,此时画眉眸光炯炯有神正与一楼那青衣相士对视着,那青衣相士眸光复杂看着画眉,长眉时展时舒,画眉看着那人神色依旧平静,但平静之下,流露出来的更多是一击必杀的信心!
    苏步青循着画眉目光一瞥那青衣相士,此人当该不过第四境,先前第一个唱荆歌,我却认不出他,这倒是谁?
    莫非是十三口中那燕子楼的喜鹊?
    苏步青神色犹豫,一跺脚便向着江上冲去,那里二十余位大强者早已摆开了架势,只等苏步青江上来战!
    楼里无人答应,韩流儿恶狠狠将一名近卫营杀手连捅了七八刀这才作罢,抬眼看苏老爷子远去,眼睛又是一花,在苏老爷子身后,似有一个金身四爪的怪物也一瞬间冲了出去!
    韩流了一怔,忽然傻咧咧喊了一句:“苏大圣慢走,我一定替你照顾好毓秀姑娘!”
    那目盲琴女听见这话,面色陡然生出愠色,琴弦骤然一拨,立时一道凌波杀气飘荡而来直取韩流儿。
    韩流儿目瞪口呆,顿时一惊,心里暗骂,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了,思忖下便往着地上就势一蹲。
    那凌波杀气势如破竹,擦过韩流儿脑袋斩落青丝几缕,韩流儿歪眼看去,顿时大惊!
    这一道凌波杀力犹如鬼斧神工一般,从自己身上擦过,速度极慢,而过了自己头顶的刹那,气势陡然一转,竟是变得无比凌厉,如风驰电掣生出灿灿白光,最后近似电芒一般,冲向了一人!
    那里一人,正是茶楼中的一名小厮,名叫柳丁儿,素来和韩流儿关系不差,此时正握着一把短刀在庄幻羽身旁举刀厮杀!
    韩流儿刚想喊一声,“柳丁儿小心!”
    忽然,蓦地一怔,却见柳丁儿刀芒陡然闪亮,竟是一下子要向着庄幻羽砍去!
    而这一刹那那道电芒轰然杀到,柳丁儿面色一颤,骤然回身就地滚落出去,却还是被电芒擦中,露出左臂猩红血肉!
    韩流儿看的清晰,那被电芒撕裂的衣袖间皮肉上赫然有着一道燕子纹身:“你不是柳丁儿!”
    韩流儿大惊失声,便在这一刹那,二楼画眉公子,忽然眸光一闪向着那滚落在地之后飞窜入人群的柳丁儿瞥去!
    跟着画眉公子大步而起,如谪仙一般徐徐在了一楼那青衣相士面前,画眉公子一脸疑云道:“你不是他?”
    画眉公子这一句话,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先前着青衣相士的出现,他便一直留意,此人境界当该在四境之间,但明显有易容的嫌疑,虽然看上去毫无破绽,画眉公子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容貌一定是假的!
    普天之下,易容术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画眉公子熟知的可就有一个,千面鬼,喜鹊,燕子楼一品堂杀手榜第八。
    可是方才,韩流儿一声尖叫,他瞥向那柳丁儿,一刹那,他便知晓自己错了,柳丁儿才是喜鹊!
    那么这青衣相士到底是谁?
    青衣相士看着画眉公子,容貌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似乎是一种先天改造的手段,算不得易容,但那一股放、荡不羁的妖邪气息却是丝毫未变。
    犹记得那一年他还不到七岁,这人便对他说:“小叶儿,你在长上两年,哥哥便带你去逛荆都一等一的窑子”。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窑子’是为何物,只是拼命对着那人点头,深感责任重大!
    青衣相士心里忽然一暖,他嘴角一扬温暖道:“我知道你是谁?”
    “哦?”画眉公子一声讶异,透着几分邪气,一刹那杀机毕露,道:“可你不是喜鹊”。
    那青衣相士心中一怔,喜鹊?
    燕子楼杀手榜上排第八的喜鹊,他也来了么,这么说来今日燕子楼追杀榜上排第八的喜鹊,排第九的画眉以及排第十的乌鸦可都在小小一间听雪楼中了。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这便够了,青衣相士满不在乎道:“你原本是来杀我的”。
    听见这句话,那画眉公子先是一愣,继而神色一颤,神色忽然复杂起来,到最后竟是难掩一抹激动之情,手掌颤动间似要抬起手来,将这青衣老头儿一把抱入怀中。
    依稀记得当年铜川巷,少年人吊儿郎当只说少年狂,爬上皇城钻冰窖,钻入冰窖偷美酒,喝得稀里哗啦,小脸儿通红的不省人事,那小哥儿便说:“我是你的哥哥,我要把你背回去!”
    他步履踉跄,背着那小少年爬过城墙,擦烂了手掌,送到了铜川巷,他说:“我是你的哥哥,下次可不能再醉,不然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青衣相士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妖邪的笑意,笑道:“你还要杀我吗?”
    画眉公子心中温暖异常,先前的悲痛抑郁顷刻间烟消云散,只觉得人生是如此欢唱,他心里如烈火燃烧,艳阳普照,脸色却冷的厉害,他沉声道:“杀!”
    于是,一刹那,他如清风一般与他错身而过,他们两人同时出手,画眉公子手中终于出现了那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
    一剑穿肠,鲜血激荡,血水激射在他如玉一般的脸庞上,这一剑出自燕子楼杀手榜第九的画眉之手!
    这一剑是他百十次执行任务时最雷厉风行的一剑,这一剑有十三种变化,可以料定对手所有的应对手段!
    所以这一剑剑无虚发,一剑穿堂,凌厉的剑气,肆虐的杀力,只叫对手真元爆碎,心神刹那陨灭!
    这一剑叫做十三剑,诚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叫荆十三!
    荆十三之夺命十三剑,出剑却只有一招,十分简单明了,旨在一个‘快’字。
    天下招法,唯‘快’不破,十三剑便将这快的气势做到了极致!
    对面那人中剑血水汩汩,眼眸睁得斗大,手中短剑尚未对青衣相士出手,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又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比如这一剑为何如此之快,快的他几乎没有看清他出手的招式,比如这一剑为何会骤然刺向自己!
    “我知道你是乌鸦,而我姓荆!”
    画眉说的风轻云淡,任谁也想不到,画眉公子这雷厉风行的一剑,竟是落在了自己随身的跟班夜鹰身上,而且这叫夜鹰的男子,竟然便是传说中燕子楼追杀榜上排第十的乌鸦!
    乌鸦眼眸睁得斗大,他先前已然做到无声无息,只需要轻轻递出利刃便可以一举将那青衣相士击杀,但他终究没有避过这雷厉风行,快到极致的一剑!
    这便是第九与第十的区别吗?
    乌鸦有些想明白了,他姓荆便是真的姓荆,并非戏言,他蓦地想起那一日,第一次见到这画眉公子,看着那人在红香院醉生梦死,沉浸在温柔乡中。
    他便觉得嫉妒,不甘,甚至愤恨!
    他是一个刺客,燕子楼追杀榜上第十的刺客,他每日修炼要达到九个时辰,他不断在生死之间徘徊历练,他所付出的辛苦何止千百倍于画眉这浪荡登徒子!
    可是画眉为什么会排在自己前面,他为什么是第九,而自己只是第十,虽然只是一个名次,但乌鸦非常不解。
    于是那一日,他便十分蹊跷的在北岭正一道画眉杀人之后,出现在了画眉面前,他说愿意跟他修习杀人的手段,画眉当时笑道:“我姓荆,燕子楼追杀榜上可有荆国四人,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乌鸦以为那是一句笑话。
    所以现在死的是他,但他终于大彻大悟想明白了,他看到了荆十三的十三剑,他知道他是荆国的太子,却再也没有杀他的机会了。
    乌鸦终于瞑目直挺挺倒了下去,画眉便不再看他,猛然回首向着那青衣相士望去,此时那青衣相士手上露出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剑芒吞吐,剑浪如同掠影,一波盖过一波向着茶楼小厮柳丁儿卷去。
    剑意杀意在这一楼间肆虐,那三尺讲台边被肆虐的剑光扫荡的无一整木,剑气呼啸。木屑飞剑,空气中隐有雷鸣之音!
    正是蜀山九转雷音剑!
    这柳丁儿身影异常敏捷,每次都看看避过剑芒,不住闪躲,他心中惊疑不定,忽然沉声道:“你是蜀山之人!”
    柳丁儿脸色阴晴不定,此人明明不过第四境初品的实力,为何会爆发出如此强横的杀气!
    而且蜀山九转雷音剑算是剑阁秘籍,不会轻易授人,此人既然学了九转雷音,当该在算的上蜀山弟子中的翘楚,很有可能便是那蜀山七剑中的一位!
    可既然是蜀山弟子,那又为何要帮助这些荆国余孽!
    不过就算是蜀山七剑,今日敢同这些余孽为伍,那他便照杀不误,更何况是一个区区四境中品!
    这时候柳丁儿忽然眉眼一挑,一人宽大锦衣忽然挡在了那青衣相士身前,正是燕子楼画眉公子,画眉公子突兀拦在青衣相士身前,眉眼之间邪气杀气陡升。
    他看着柳丁儿饶有笑意的向着倒落在地乌鸦尸体一指,说道:“如他一般,我也很想知道,第九和第八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喜鹊,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