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山头多墓田,
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
泪血染成红杜鹃。
日落狐狸眠冢上,
夜归儿女孝灯前。
人生有酒须当醉,
一滴何曾到九泉!
前文书说道阴长风提议马上出离开此处,这一点大家伙儿都没什么异议。毕竟如今湖水没了,在这附近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赶紧出。不过李宏源还是问道:“是不是再休整两天啊?毕竟还有四十来个兄弟中毒了,他们的身体能支撑着继续走么?”
“如今骆驼富裕了,他们可以骑着骆驼走!”阴长风道:“总镖头说的对,这次中毒事件,多半是**而非天灾,既然是**,只怕就有人要害我们,我们越是按兵不动越是容易被人算计!”
海万青也说道:“阴先生说道有道理,还是得走!只要走出沙海,我们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就不怕了。沙海之中我们两眼一抹黑,太危险。”
李宏源叹口气道:“如今那海鹏不知去向,我们没有向导,怎么走出沙海啊?”
“是啊,沙海太大,我们不知路径,只怕容易迷失方向,到时候在里面兜大圈子怎么办?”万迁也赶紧说道。
阴长风却摆摆手:“你们忘了那海鹏怎么找到的这湖么?靠的不是人眼,而是骆驼!我们就放开骆驼,跟着它们走,总能走出这沙海!”
“骆驼不知东南西北,若是走错方向怎么办?”李宏源无奈摇摇头:“到时候岂不是南辕北辙?”
海万青却沉声道:“不怕!哪怕是南辕北辙,只要能走出这片沙海,我们也值得!就算是这骆驼把咱们带回了肃州,我们大不了重整旗鼓,找个靠谱合格的向导再出罢了,总比死在这沙海中来的好!”
海万青一话,李宏源也点点头:“总镖头说的有理,既然如此,咱们就马上出!”
李宏源下了令,让中毒的人纷纷上了骆驼,没有中毒的在下面步行,镖队这才缓缓离开营地,继续出。镖队出的时候是三百多人,庆州宋夏一战,折损了十几人,还有十来天重伤留着了庆州。所以进入沙海的是二百六十余人。谁也想不到,昨日一场就死了八十来人,如今镖队出的还剩下一百八十多人了。
不过此时骆驼倒是富裕了不少,一百八十余人的队伍,竟然带着一百二十头骆驼。驼队缓缓开拔,一字长蛇行走在沙漠之中。
此时没了向导,一切都要靠镖队自己,谁也不知道要走上多久。所以李宏源下令节省食物和水源,镖队每日的吃喝都变成之前的一半。
镖队这边怎么在沙漠中前行咱们暂且放在一边。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湖北襄阳城,钦差巡按行辕。
钦差大人八府巡按颜查散这几天可忙坏了,领着公孙先生料理公事,案子接了一桩又一桩,短短数十日就接了上百起的案子。也幸亏包公把公孙策借给了颜查散,否则光靠颜查散自己还真忙活不过来。
这上百起的案子,多是民告官,有的告当地的官员欺男霸女,有的告他们贪赃枉法。其中有五十多起都是状告襄阳王!颜查散听了公孙策的建议,没有把襄阳王的案子当场处理,而是暂时都压了下来,作为日后查处襄阳王的罪证。
这一天两个人正在书房内整理近日的卷宗,连颜查散的书童雨墨都跟着忙活。门帘一挑一个人迈步走了进来,非是旁人,正是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也不客气伸手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咚咚咚灌了好几口,这才说道:“大哥,公孙先生,我这一趟可没白跑,总算查到那襄阳王的盟单兰谱藏在哪了!”
颜查散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不是叫你老老实实在署衙待着,怎么又跑出去?来前相爷不是嘱咐了么,我们做事当以自保为主,等他将人马调集齐了再一同行动。
白玉堂傲然一笑:“大哥你真是书生意气,这襄阳王祸国殃民,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只要拿下他联络那些反贼的盟单兰谱,就可以将襄阳王一伙一网打尽,何必这么畏畏缩缩的!”
公孙先生也劝道:“如今我们独力难支,而且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查案呢。所以我也建议听大人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先生!”白玉堂撇撇嘴,不满的说道:“你们都太高看襄阳王了,此人不过一个不成器的庶出,手下都是酒囊饭袋,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你们怕了,我白玉堂可不怕!我告诉你们,这盟单兰谱就在冲霄楼中,我打算去一趟冲霄楼,看看能不能把这盟单兰谱盗来……”
“五弟!”颜查散厉声断喝,冲着白玉堂猛然吼道:“你……你不许去!我……你若是去冲霄楼,我……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颜查散这一吼,把白玉堂吓了一跳,平日里颜查散为人儒雅淡然,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白玉堂跟颜查散交往多年,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大的火。此刻的颜查散状若疯虎,双目圆睁,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白玉堂。
白玉堂被颜查散看的一哆嗦,然后才耸耸肩说道:“好吧,不去就不去,大哥你放心便是。”
颜查散依旧不肯放松,一把拉着白玉堂的手,沉声道:“既然答应了我,你就要说到做到,莫糊弄为兄!”
白玉堂重重的点点头,也低声说道:“既然答应了大哥,我自然不会去的,你放心就是。你忙你的,我回屋躺会。”
颜查散这才放下心来,放白玉堂离去。公孙先生在一旁静静的看白玉堂出屋了,这才说道:“大人,这次玉堂应该能安静一阵了。”
颜查散叹口气道:“但愿如此吧!”说罢点手叫过雨墨说道:“雨墨啊,你去你五叔房里,帮我看着他,不许他离开署衙半步。”
雨墨点头称是,转身离去了。颜查散这才回身朝公孙策笑笑,两个人一同继续整理卷宗。眼看着日头快落山了,颜查散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对公孙策道:“先生,这卷宗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出去走走。”
公孙策微微一笑道:“嗯,大人你出去溜溜醒醒神吧,我把卷宗收好。”
颜查散点点头,把外套披好,迈步出了屋。然后慢慢溜达到了署衙门口,冲几个衙役点点头,便迈步上了大街。署衙对面蹲着的两个人看见颜查散出来,忙起身跟了上去。
颜查散溜溜达达走了两条街,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猛然身子一拧,就钻进了一个胡同。后面的两个人忙跟到了胡同口,抬眼一看,却现颜查散踪迹皆无。
两个人个子高的对个子矮的问道:“那颜查散是不是进了这条胡同了?”
“是啊!”矮个子点点头道:“是不是使轻功上墙跑了?”
“轻功个屁!”高个骂道:“颜查散是个文人,使的什么轻功。”
两个人骂骂咧咧,左右找了半天,现找不到颜查散了,只能悻悻作罢了。两个人刚走,就见胡同墙头后面翻出来一个人,此人脚尖轻点,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然后嘴角一咧,冷笑一声。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钦差大人八府巡按颜查散!此时的颜查散可一点没有文人的儒雅了。再看这位颜大人,身子往下一压,身子一纵,壳膝盖撞前胸脚后跟打屁股蛋儿,施展6地飞腾法十二字的跑字功。施展其轻功来,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一路就出了襄阳城!
颜查散到了襄阳城外的一处密林中,饶了几圈。看见一个破庙这才收住脚步,在庙门口站定。
站了不一会儿,庙后面就走出一个人,此人快步来到颜查散身边,抱拳拱手道:“属下参见公子。”
“沈公不必多礼。”颜查散摆摆手,微微轻笑一声,声音十分阴柔:“沈公,我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吗?”
“早已办妥,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去您那里盗印!”这沈公说道:“我投奔襄阳王已将近一年,他对我十分信任,相信公子的计划万无一失。”
颜查散点点头,将额前的一缕头甩到耳后,冲沈公笑道:“我就说小诸葛沈仲元做事滴水不漏,果然名不虚传。对了,你认为襄阳王会派谁去盗印?”
沈仲元思忖一阵,才缓缓说道:“应该是神手大圣邓车。”
“此人可以”颜查散满意的一笑:“只要我丢了大印,再冲着白玉堂哭上几声,依这锦毛鼠的性子,必然会去冲霄楼送死。只要白玉堂死了,后面的事不用我们推动,这上三门和下五门也会打个不可开交。”
沈仲元急忙冲颜查散施了一礼:“公子完成如此大任,真乃朝廷栋梁,沈某能追随公子实乃三生有幸。”
颜查散忙摆摆手把沈仲元扶起来说道:“在下不会忘记沈公的鼎力相助,在下功成之日也就是沈公雪恨之时。”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满脸信任的看着对方。但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二人那便是——各怀鬼胎。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