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况一片大好的时候,赵良在汇报他江南一行之后,急匆匆赶回京城组织商行红利发放的事情去了,但他前脚刚走,吕汉强就接到了王方传来的情报——袁崇焕还是按照历史的时间表,杀了毛文龙。
当确定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吕汉强第一时间给崇祯写了一封奏折,诚恳的想要阻止这个先斩后奏,以低品级杀高品级的的恶劣事件,阻止崇祯如历史上一样为这个混账袁崇焕背书,在这份规规矩矩的奏折里,详细的分析了这次事件的恶劣后果,并且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特权,用邮局里保留的军情驿递的一项,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希望能多少补救一下。但结果他得到了崇祯夹在王承恩信件里只有两个字的回信,——多事。
崇祯还是按照历史的那样,给袁崇焕滥杀大将备了书,从而开了文臣可以滥杀武将这个恶劣的先河,这样严重的自断臂膀的后果便是——文臣无能而嚣张,武将胆寒而畏死。
所有的武将都寒了心,再也没有一个武将再愿意出生入死的为这个大明奋战厮杀,大明的军队在缺粮缺饷的状况下,士气江河日下。
既然袁崇焕杀了毛文龙,那就证明,金军入寇已经不可避免,虽然金军这次入寇祸乱的不过是京畿周围,没有攻破京城,离着平陆也还远,似乎是和自己没有什么干系,但吕汉强已经感觉到强烈的危机,其危机在于,勤王兵的溃散与哗变,也就是说,自己辛辛苦苦安抚下的一点民心,在这次大乱之后,山陕的局势将再次回到原先的老路上去。勤王兵再次成为流寇的主力,流寇的裹挟与烧杀,将彻底的将自己辛辛苦苦制定的焦炭振兴北方的大计划彻底的砸碎。
而这次大战看似与自己无关,但不确定因素也严重的存在,一个是崇祯,这个天子现在使唤自己已经上手了,危难之时,难免就有可能再次生出让自己顶缸的心思来,还有就是一个身边的王公公,现在在他的眼里,吕汉强已经是无所不能的人物,尤其上次剿灭闯塌天和点灯子的时候,更是让他对吕汉强的军事本领刮目相看,时不时的就和他谈论军事,这完全可能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禀报给崇祯,让崇祯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还有就是身边的一颗炸弹,那就是小胖子,且不说他的个人英雄主义泛滥的一塌糊涂,就是他老爹,也就是自己的老丈人在京城危险,绝对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回精增援,这三个因素往块堆一凑,那自己绝对会要勤王的。
回京勤王面对是当代人杰皇太极,自己拿什么来和他对抗?
因此,建立并且抓住一支军队的紧迫性再次被吕汉强提到了日程上,而且现在已经是七月,十月就要大乱,也就是说,留给自己的,就剩下区区的三个月,必须抓紧。
现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是三百国公亲兵,六百民夫长弓,五十陈亮的亲卫,还有就是二百闯塌天山寨收留的伤兵。这是老底子,再一个就是现在以护矿为名,招募的一千乡勇,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也有两千五百人。
“不够啊,真的不够,现在必须扩军。”吕汉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会议厅里疾走。
扩军要有名义,你现在说为将来勤王做准备,那绝对一个妖言惑众就把自己当劈材烧了,借口啊,借口,真的难啊。
“大人,还请您麻烦一趟,上省城请示一下巡抚。”吕汉强再次找到吕焕之,为难的道。
“大人吩咐便是,何来麻烦一说?”对于吕汉强的吩咐,吕焕之已经听之自然了,根本就没有一点抵触的心思。
“我要再在流民里招募三千乡勇。”吕汉强皱着眉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吓了吕焕之一跳,三千乡勇,这可是一个大数目,你要做什么?难道要造反吗?
看看吕焕之变得惨白的脸,吕汉强苦笑着道:“现在我们手中有钱有粮,就应该将以工代赈的赈灾范围扩大,同时也减轻越来越多涌入平陆的流民压力,因此,我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将焦炭长扩大,以满足越来越多的南方订单,而焦炭厂扩建就要扩建煤矿,这样我们现在的矿床就不够用了,因此,我想将北面的煤矿也开采出来,这不但需要大量的劳力,更离着我们这里距离遥远,需要一批乡勇护卫。”
现在只要提起焦炭,吕焕之县尊就抽搐,这都是上次落下的病根。
这当然需要支持。
“还有,将我们县成西南的那个铁矿开起来,你也知道,铁矿的用人要比煤矿更多,安顿的流民将更多,因此,那里也需要乡勇保护,尤其那个地点紧临河南与陕北,陕北河南现在杆子林立,流寇遍地,我们在那一旦开矿,立刻就会被流寇盯上,因此我们必须有一支乡勇保护矿区。”
这理由再正当不过,听了这个理由,吕焕之才长出了一口气,但转而一想“咱们的铁矿什么时候开工?”
吕汉强就随口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满足供不应求的焦炭,铁矿往后再说吧。”
当时吕焕之就再次紧张起来,感情你要为一个没有影子的铁矿招募三千乡勇,你到底要做什么?
吕汉强忙改口道:“铁矿的事情我想就在下个月或者再后点不多就开始,乡勇一次召集齐全,训练上也好办的多,这个正所谓一个羊也赶着,两个羊也放不是?反正这更能解决流民的问题,这又可以让你增加三千户口。”说着就一本正经的恭喜吕焕之“|再有三千户口,您可就是正六品的上县啦。”
一被恭喜,吕焕之当时就丢掉了担忧,乐的是见牙不见眼,是的,现在短短的两个多月,自己的县就增加了一万户,已经从下县升为中县了,如果再增加三千户,如果再加上铁矿的户口,那自己一个上县是没问题了,如果干的好,说不得一个独立的州就是自己的了,那时候,自己就不再是县尊了,而是知州大人了。
“好,这事情我立刻就办。”说着急急忙忙骑上毛驴回了平陆县衙,安排一下之后,就带着从人直接去了太原。
看着急匆匆办事去的吕焕之,吕汉强再次盯着自己的心腹赵梓,“你现在手中有六千矿工,我要求你也按照原先的班组组织起来进行训练。”赵梓也被吕汉强这种紧迫感感染,立刻点头。“主要训练他们什么?”
“队列与刺杀,万一事情有变,我们的矿工必须能起到保护煤矿的作用,分解一下乡勇兵力不足的困境。”
王公公皱眉听着,却不发一言。
等晚上例行公事的向崇祯写信汇报的时候,他不断的提笔,不断的放下,写了一点又撕掉,如此一直到天交三更,最终咬咬牙,将艰难写就的书信放在灯火上烧掉了,从新提笔,给崇祯写了一份平淡无奇的书信,将书信封口的时候,王公公心中长叹:“吕汉强大忠臣还是有野心的大奸臣,那就让老天爷去评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