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太极的第一个担心地点,就是大明朝九边重镇大安口和龙井关。
“这两个地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吗?这是我们最关键的地方,只要第一步走好了,那么剩下的遵化就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计划里,遵化是重中之重,必须占领,作为四个旗的根基,然后以此为基础,对京师进行威慑,是的,是威慑。
站在身边的多择也担心这两个地方,因为现在的边军,已经不像第一次自己等进兵中原的时候了,现在的边军,在吕汉强的抢掠政策鼓舞下,兵精粮足,在那些贪婪的商人资助下,器械精良,如果这两个关口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来,就会给大明朝廷有转圜之机,现在大明的军机处,领班儿大臣,可不是原先的那些只会夸夸其谈不知兵的文臣,而是久经战阵,通晓兵略的卢象升,和各地抽调回来,参加过剿匪战争的悍将能臣,只要给他一口喘息的机会,卢象升就会为吕汉强解决后顾之忧,那样自己的计划就将大打折扣。
结果君臣正在担心的时候,一个兵部的章京行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磕头施礼之后,将一个小小的竹管递给了多择,多择就用颤抖的双手,将这个由信鸽传过来的前线警报打开,然后激动地对皇太极禀报:“大安口和龙井关,几乎不设防,杜度贝勒以商队伪装,几乎兵不血刃占领了这两个地方,打开了通向中原的通道。”然后不由得激动地低声吼了一嗓子:“万岁,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皇太极只是激动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遥望西方:“我们现在就实行第二步计划,向前线散布我们奇袭京师的战果,一来,给还在坚守的部队鼓舞士气,二来,我要看看吕汉强撤不撤军。”
范文程就紧紧的攥着拳头:“吕汉强一定会撤军的,因为几千年形成的历史和习惯,吕汉强也必须撤军,我们大清朝的命运转折点到了。”
满清进了京畿了。这回,皇太极给自己买了个窝心脚,一脚踹到了自己的要害上。
被王健搀扶到椅子上坐下,好半天才喘回这口气:“潜伏在盛京的坐探,不是说满清八旗全在盛京北面营地吗?”
许杰为自己管着的坐探失职而感觉到羞愧,立刻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就发布命令,立刻严办那帮废物,以儆效尤。”
吕汉强想了想:“严办是必须的,这是一种警告,但也没必要都全部怪罪他们。”然后痛苦的摇头:“好一招金蝉脱壳,皇太极的手段真高明啊。”
然后又喃喃自语:“皇太极的是怎么跑到遵化去了呢?”然后再次一拍脑袋:“我明白了,他是从蒙古绕过去的,当初他消灭林丹汗的目的,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不是我们想象的,他要与我们搞一场决战,避免后顾之忧,而是为他这次再次突袭京畿之地,扫清道路。”然后不由得击节赞叹:“皇太极果然不愧是一代人杰。”
无力了站起来,开始在地上走圈:“这次皇太极给我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给我来了一个窝心脚,正打到了我的要害,其实,我的要害不是因为他去了多少人马,而是崇祯皇帝拿住了我们最详实的借口,这才是最要命的。”
这时候许杰惊慌的的道:“是不是我们赶紧撤军回援京畿。”
吕汉强就想了想,然后道:“不要慌,他这次不过是四个旗,充其量也不过是3万多,不到4万人马,相对于上次入侵京畿实力要小得多。”
“还不慌,都什么时候了?不管这次皇太极有多少人马入侵京畿,只要有一人一起骑出现在北京城前,您的前途,您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当初袁督师的先例在那呢,我的大人呢,立刻撤兵回援吧。”
经过了这一小段时间的恢复,吕汉强混乱的思绪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慢慢的站起身,背着手开始在大帐之中踱步:“不要急,不要急,让我慢慢的想一想,事情还不一定坏到那种程度。”
许杰就再次跺脚:“还慢慢的想,哪里还有那功夫?马上全力以赴回援京城,这才是根本。”
吕汉强不去理他,然后抬起眼睛,向站在身边的王建道:“立刻飞书给陈亮,小胖子,王大壮,金恒光,还有——”想了再想之后轻摇头:“算了,就这些吧,让他们换马不换人,立刻星夜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王健立刻奔出去安排信鸽。
然后吕汉强就对许杰道:“我现在全权将新民的战斗指挥权交给你,我希望明天,能拿下新民城,然后你让我好好的静一静。”
许杰虽然心急,但更知道这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决断的时候,必须需要吕汉强自己静一静全盘考虑一下,尤其是,他需要他的兄弟们紧急赶回来,和他一起共度难关。”于是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于是吕汉强的大帐就似乎脱离了整个战争的喧嚣,变得宁静无比,日出的时候是如此,日到中天的时候依旧,而当落日低垂的时候,吕汉强依旧没走出自己的帐篷,王健,只站在帐篷门前,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新民城的战斗依旧在进行,城内隆隆的爆炸声已经越来越稀少,士兵们不知道,整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依旧在军训着自己的职责,对整个福辽大业,做着自己最忠诚的牺牲。
赵四海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吕汉强和许杰的变化,但他却没有去打探,依旧在尽忠职守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
这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做好本份,不去听不去问,担负起整个战场的指挥责任,然后,督师大人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东西,那他自然而然也就告诉了自己,而如果他不想告诉自己什么,具体想问也问不出来。
这时候才是考验自己,到底在这个集团核心内部的位置。这需要耐心,莽撞不得,一旦莽撞了,反倒可能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