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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李承乾随后见李明达欲言又止,让她有话就说。
    “大哥对舅舅府上发生的事怎么看?”
    李承乾:“能怎么看,只怪他运气不好呗。若说长孙涣在家杀个下人,我都不信,更别说对方是倭国副使了。我看这件事保不齐这就是倭国人的阴谋。但而今既然阿耶遣派了李道宗查此事,我们便都插不了手。”
    李明达点头,又以借口有事找内侍监办理为由,询问李承乾此人人品如何,委婉地提及了曾见他常来东宫的事。
    李承乾反应了下,然后疑惑地问李明达:“内侍省那个? ”
    “对。”
    “他常来东宫?这要问候你嫂子了,我倒不知情。”李承乾转即看向苏氏。
    苏氏刚刚听李明达问起于奉,恍然怔了下,这之后才用漫不经心的笑容掩盖。
    “他一个卑贱的太监,来东宫能做什么,不过是请我做主东宫一些衣食住行之类的琐事,没什么特别之处。”
    李明达倒没有想到于奉来东宫,找得竟然是苏氏。如此的话,刚刚她那番说法倒显得不合时宜了。转即观察李承乾的表情,倒没表露出什么微妙不对的情绪。
    苏氏笑起来,又对李明达道:“他办事很爽利,你若有密事让他处置,倒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李明达点点头,随即便和苏氏、李承乾告别。
    苏氏一直送李明达到了殿外,确认李明达走远了,缓缓地松一口气,然后勉强扯起嘴角,转身进了殿内继续应付李承乾。
    *
    今天的端阳节李世民过得并不舒坦,面上和大臣们同欢,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长孙府的事。
    回了立政殿,李世民便想和兕子聊天解闷一下,却得知这孩子去了东宫。
    李世民只好无奈地选择去批改奏折,这之后,李世民便再次召见李道宗觐见,询问道垣三次郎死亡案的调查结果。
    李道宗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进展,连逃跑的长孙涣也没有找到。
    李世民大怒,斥其无能,气得丢了手里的奏折,赶他下去。
    这时房玄龄刚好来觐见,随即得知李世民的忧虑,便提议李世民何不换个人去查案。
    “臣听闻李道宗先前与赵公有过分歧,而赵公的性子爽直刚烈,加之蒙冤难免委屈怒意,只怕不会配合他查案。陛下何不用贤任能,找个最为合适的人来调查此案,不日必破。”
    李世民点点头,觉得房玄龄说的很有道理。但想到有能力查案且又能对付得了长孙无忌的人选,李世民真有点想不出来。若是长孙皇后尚在,让她说几句长孙无忌倒是有用,可而今她却去了。李世民随即猛然想起了李明达,而且这孩子也有查案的能耐,但此事若让她一个小丫头出面,只怕不合适。
    房玄龄听闻圣意,立刻拱手表示:“臣倒觉得可以一试,臣也觉得此事公主有出马,比朝中其他人更为合适。”
    李世民挑眉,“哦?”
    房玄龄:“原因有三。一赵公;大臣们降服不了他,偏偏公主可以。二长孙涣的去处;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玩法,他的藏匿之所若由公主来查反而更容易。三查案能耐;先前宫中三名宫人身死一案扑朔迷离,公主抽丝剥茧,层层追查,其才能确非常人所及。”
    “倭国人那边难交代一些,便由你来办。”李世民沉吟道。
    房玄龄忙领命,“陛下,这次让公主查案倒可以延续上次的办法,找个人和公主一起查,这个人的身份必须高过公主,如此才能掩其锋芒,令倭人那边不敢有妄议。”
    李世民点点头,觉得房玄龄此言在理。斟酌片刻之后,李世民点了太子李承乾督办此案,随即又让房遗直、魏叔玉、尉迟宝琪等人也加入。诚如房玄龄所言,对于长孙涣的寻找,还是多让他的同龄人出马更为有效。当然,李世民如此安排还有另一层心思,但他尚不能外表。
    此时李明达已然回了立政殿。刚好听闻李世民和房玄龄后半段的对话。
    二表哥素日待她极好,上次去梁国公府他都不辞麻烦了自己的忙。这次他落难,只要有能用到她的地方,她定竭尽全力。
    赶在方启瑞前来传旨之前,李明达让田邯缮和碧云闻了下披帛,“我以前没注意过,你二人都算心细,可曾注意过二十一公主是否用过这种熏香?”
    披帛上的味道很淡,但是比荷花帕上的浓一些。仔细闻的话,普通人应该也可以闻辨出。
    田邯缮和碧云闻过披帛之后,都开始回忆。随即二人互看一眼,同时点了头。
    第20章 多方汇合
    李明达在确认披帛的味道的确属于李惠安之后,便被李世民召唤到跟前。李世民不想强迫李明达,问她是否有参与破案的意愿。
    李明达毫不犹豫,立刻表示同意。
    李世民非常开心。不亏是他李世民的女儿,才德兼备,识大体懂大理!李世民对于李明达的能力自然不疑,嘱咐她几句之后,便高兴地表示会等待她的好消息。
    “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李明达谢恩之后,便托辞退了出来。
    回房之后,李明达问田邯缮:“那根仙人掌刺你可曾取下?”
    “在这。贵主瞧奴那一眼,奴立刻就明白了。”田邯缮忙从衣袖里掏出两根刺,一根断半截,一根完好。
    李明达就用之前在荷花帕上发现的那半根,与田邯缮刚采摘下来的半根拼合,刚刚合适,两根断刺合起的长度刚好与整刺相同。
    田邯缮表情,此事若真跟二十一公主有关,他家公主的心情必定十分难受。公主对她这位同母的弱妹,一向十分怜爱。二十一公主打三岁开始,便得他们公主的手引口传,习字读书,调皮犯错,也都是他家公主帮忙担下来。虽说是姐妹,但又有几分情似母女,二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不言而喻。
    “贵主,那这根刺,还有披帛……”田邯缮张口之后,不知说什么好。
    屋子里沉寂许久。
    “把披帛给她。”李明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空再去查查于侍监的过往,看他是否和太子妃有干系。”
    田邯缮一一应下。
    李明达又看了会儿仙人掌刺,渐渐抿起嘴角。事情一定要解决,至少要弄清真相,即便涉事者是她亲妹妹。
    李明达心很乱,想写字精心。她刚拿起笔,又放下了。
    随后不久,魏王李泰来了。
    “我听说你要去长孙府查案?”李泰见了就直接开门见山问,边说边潇洒地落座。
    “是。”李明达尚还没有抽离之前的情绪,遂只简短的回答了李泰。
    “二哥也想帮忙,你看你们能不能在多个人?”李泰笑问。
    李明达怔了下,转即对上李泰的眼:“四哥倒是消息灵通。若真有意,何不去问阿耶的意思,我同意了也不行。”
    “瞧瞧,谦虚了不是?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么。满宫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晋阳公主张一张嘴,就能把盛怒之下的帝王哄得心悦大笑。”李泰拍正经看李明达,“说吧,你帮不帮四哥这个忙?”
    “四哥公务繁忙,非想要参与到这案子中,是何故?”李明达不解地看向李泰。
    李泰愣了下,敛眉思虑片刻,便道:“四哥也不瞒你,舅舅那边我向来不爱招惹,是为个人,房遗直。”
    “哦?”
    “我对他有那么点兴趣。”
    李明达没接话,只看着他。
    李泰:“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很欣赏他的才华!”
    “‘房谋杜断’,早闻他有谋略之才,不输其父。”李明达喝了口茶,看一眼李泰,口气似随意,又似刻意。
    李泰心里咯噔一下,遂笑着否认,“什么谋略之才,谁跟你说这东西?我不过是仰慕他的书法,便琢磨着能不能再让我的草隶更进一步。对了,你上次学让我写了字帖,而今练得怎么样了,快让四哥看看。”
    有些事点到为止,再挑明就尴尬了。
    李明达便顺着李泰的话,取了字给他看。
    李泰赞叹几句字好之后,便欲托辞离开,谁知父亲派人来叫他们兄妹过去。
    李世民一见李泰便瞪眼看他:“来瞧你妹妹何事?”
    李泰看眼李明达,行礼笑道:“回阿耶,儿臣想来看看妹妹,瞧她伤势如何。眼见她比儿子还精神,倒叫人觉得放心。”
    李世民满意地点头,随即告诉李明达查案一事可以开始进行了,魏叔玉等人那边都已经下了密旨知会。
    “阿耶,四哥也想参与进来办案。”李明达笑着凑到李世民身边,对其附耳几句话。
    李世民立刻被她逗乐了,兕子的提醒极好。反正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再多加一个李泰。这次的事或许真可以成为让他们兄弟间关系缓和的契机、李世民遂点头允准,“好啊,你们兄妹齐心,必能断案如神。”
    李泰有些发懵的看着这对父女,不知李明达对李世民说了什么,但不管说了什么,效用很好,父亲果然容易他加入。
    李泰忙高兴地谢恩。
    兄妹二人随后出了立政殿后,李明达准备立刻动身,请李泰负责通知那些人,她则另有些准备。
    李泰笑着点头,答应了她会去通知房遗直、魏叔玉、尉迟宝琪和芦屋院静等人,随即又高兴对她道:“那一会儿见,我的好妹妹。”
    李泰眼眼看李明达离去身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这个妹妹,倒真是比自己厉害几分。
    ……
    李明达没有回去更衣,准备出发,而是急匆匆先去了武德殿见李惠安。
    李惠安刚得了披帛,还有些高兴。这披帛是她最喜欢的一块,只因上面的花样特别。
    李惠安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披帛上的一朵牡丹花样,似回忆什么,随即嘴角就浮现出很甜的笑容。
    “贵主,晋阳公主来看您了。”
    李惠安闻言,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欢快地跑出去迎接李明达。见着人,她就立刻扑进李明达的怀里。
    “十九姐可是想我了?”李惠安在李明达的怀里抬眸,杏仁眼闪闪发亮,惹人怜爱。
    李明达笑了笑,点头,随即被李惠安拉近了屋内。
    桌上放了一块披帛,正是她让人送来的那块。李明达随之敛住笑容,问李惠安披帛是否属于她。
    “当然是我的,姐姐不记得了?这上面有一朵牡丹,正是姐姐帮我绣的。”李惠安拿起来给李明达看。
    李明达瞅了一眼,有些惊讶,“确是我的手法,瞧我这脑子,倒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去年五月初三,你来这看我刚好瞄好了样子,哄我午睡的时候,随手绣的。”李惠安道。
    李明达更为惊讶,“难为你记得如此清楚。”
    “和姐姐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楚。”李惠安骄傲地挺胸扬头道。
    “那今年上巳节的事呢?”李明达瞳孔紧缩,盯着李惠安。
    李惠安愣了下,随即目光闪躲,表情很僵硬地表现出不解地样子,“姐姐是在说你坠崖那件事么?好可怕,我到现在还记得姐姐躺在血红血红河里的样子,好可怕,好可怕……”
    李惠安突然抱着头,随即就哭了起来。
    宫人们见状,忙去抚慰,又跟李明达说二十一公主当初因为目睹她坠崖的事后,就一直不曾好好吃饭,整日做噩梦,且大病了一场。
    “做噩梦?大病?”李明达伸手抱住扑进她怀里哭得李惠安,不解地问其身边的大宫女香玉。
    香玉点头,“贵主不愿让您和陛下知道,不许婢子们多言,连太医都不让请。”
    “好大的胆子!她不许,你们便听了?若是公主身体因耽搁看病,而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担得起?”李明达厉害道。
    香玉等人忙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