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始终半清醒半迷糊着。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是突然觉得肚子很疼,像是有人硬生生朝两边拽扯自己的肉一样。
而且,用力的按压。
原本就承受不了重力的我,因为这个举动而痛呼出口。
可就在那压力已经达到极点的一瞬间,整个肚皮突然松懈了下来。
所有的痛、和窒息,在一瞬之间消失了。
而我,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的瘫在那动弹不得。
“恭喜你!”炎烮笑出了声音,“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要听哪一个?”
我没有做声,只是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可额头上,却有汗珠不断的滚落。
“好消息是,孩子出来了!”炎烮将嘴巴贴上我的耳畔,“坏消息是,孩子已经死了!这代表,取下眼角膜的过程对他而言是没有痛苦的!”
这么一句话,让我张着嘴巴抽泣起来。
痛苦,只差一点便击垮了我。
这个时候,麻药似乎已经开始失效了。
那痛,从腹部蔓延至全身。
试着动了动手,发现可以动了。
似乎在我剖腹的时候,炎烮已经悄无声息的解开了我。
于是我小心翼翼将手伸向腹部,却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以及……掀开的伤口。
‘啪’另外一只手,将我的手给打开了。
“海东正在取眼角膜,待会给你缝合伤口!”炎烮的声音冷冰冰的在耳边响起,“你想要证明有鬼,先得自己活下来!否则,这孩子就白死了!”
炎烮的声音,很冷漠。
想起之前他的温柔,我觉得这根本是两个人。
我该恨之入骨的,但我不能!
因为这一切,都是阴谋!
我无辜,他也是无辜的!
我想要回去,想要一切如常!
但现在的我……只想睡觉。
好累……好累……
……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被炎烮控制着。
他伺候我吃喝拉撒,没有丝毫的厌烦。
或者有厌烦,我也根本看不到。
强迫我吃饭,亲手喂我吃。
如果不吃,便输营养液。
甚至怕我躺久了肌肉萎缩,硬是拽着我在花园散步。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能嗅到阳光的温暖,和花草的清香。
也许这个一幕在外人眼中是很温馨的,但于我而言却是无尽的恐怖。
“顾海东真是个全能人才!”炎烮扶着我缓缓走着,“连眼角膜也能换!他说最多一个月,你就能拆下纱布了!”
是,顾海东很全能!
会做剖腹产,还能换眼角膜。
而现在的沦为傀儡,意志已经开始麻木。
唯一能让我痛着清醒的,就是那个早夭的孩子。
甚至,我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孩子呢?”我淡淡道,“埋在哪了?”
“等你眼睛好了,我带你见他!”炎烮笑出了声音,“当心脚下有台阶!”
“请你给我拿杯水!”我将脸转向炎烮,“我口渴!”
“好!站着别动!”炎烮松开我。
之后,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
而此刻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花园的蓝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