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天顺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前线。
    像一阵晴天霹雳，重重的击打在邱炳辰的心中。
    “赫儿！”
    他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昏倒过去。
    “将军！”
    陆多言和牛之甲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如今西安的战事进入了消耗状态，攻守双方都在咬牙支撑下去。
    剩者为王！
    他们此刻拼得就是耐性了。
    原本邱炳辰是有把握拖垮城中的守军的，因为守城军的战斗力十分的底下，要不是凭借着城池坚固，早就被天顺军打的落花流水了。
    即便是如此，守城的一方的每日的损伤也在天顺军之上，只要保持这个强度拼下去，用不了多久西安城的守军就会崩溃。
    李忠有被马麟的残兵拖在了咸阳，孟都的三万兵马又被白莲教吸引住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能够拿下了西安城，凭借他们的实力绝对能够称雄渭南。
    可是上天似乎给邱炳辰开了一个玩笑。
    北方忽然有消息传来，邱赫率领的五万大军跟孟都不期而遇，双反激战一场，天顺军全军溃败，邱赫也下落不明。
    赫儿！
    邱炳辰再次悲呼了一声。
    邱赫是他的儿子，也是天顺军未来的接班人，如今什么都没了。
    “该死的官军！”
    他忽然咬牙切齿道：“回去，我们这就回去把他们碎尸万段！”
    将军息怒！
    二人齐声劝解道。
    陆多言脸色一片一沉，天顺军的这五万大军包含了一万多的家眷，其中就有他的家小。如见这一败涂地，他的家小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将军，官军可恶该死，但是此刻远在延安，我们也是鞭长莫及。还是先考虑一下眼下吧！”
    眼下！
    邱炳辰愣了一下，忽然闭上了眼睛，痛心的呼喊道：“大势去矣！”
    邱赫率领的五万军马是他们的最后的希望，也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如今连这根救命稻草都丢了，他们就真的成为了流寇了。
    没有了根基，他们早晚逃不了败亡的下场。
    “陆多言，立即整顿军马，全军准备后撤，退回延安！”
    邱炳辰气急败坏道。
    陕南虽然物产丰饶，但官军的势力也大，一旦陷入重围，天顺军必败无疑。
    陕北虽然荒芜了一些，但是官军的控制力较差，再说他就是那里起事的，卷土重来的话还是有些基础的。
    陆多言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邱炳辰说的是事实，失去了后援，他们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境地，退回陕西是唯一的途径。
    但是一旦退回去了，他们这一趟就白来了，而且还要承担着官军围追堵截的风险。再说就算能够顺利的回去，能不能东山再起还是个未知数。
    “将军，事已至此，咱们为什么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陆多言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背水一战！
    邱炳辰愣了一下，苦笑道：“军师，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背水一战的能力吗？如果这个消息被兄弟们知道了，恐怕军心立刻就散了。”
    的确！
    五万后援全军覆没的消息就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旦被天顺军的军士所知就会引发动乱，所以这个消息他们一直封锁着。
    不然！
    陆多言摇头道：“兵者诡道也，对敌人如此，对自己人也是如此。没有了后援虽然是个坏消息，但也同样是个好消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我们善加利用，一定能够将它的正面意义发挥到最大的程度。”
    这……
    邱炳辰沉思了起来，自起兵以来他就一直小心谨慎，就算是要冒险一击也会留足后手。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也是天顺军能够发展壮大的原因。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背水一战了，如果胜了的话还好说，若是败了的话……
    邱炳辰忽然打了个机灵，不敢再想下去。
    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了，就会患得患失。
    天顺军虽然惨败了，但是他的手中仍然有两万多的嫡系士卒和三万多强征入伍的壮丁。要是能够突破官军的围追堵截回到陕西的话，东山再起未必不可能。
    若要是背水一战失败的话，他连东山再起的希望都没了。
    但是陆多言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三拜九叩都完成了，就差这一哆嗦了。要是这样退走的话，的确有些不甘心。
    万一它就成了呢？
    邱炳辰陷入了沉思，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陆多言和牛之甲对望了一眼，都闭上了嘴巴，他们知道首领需要权衡利弊。
    身为属下的只需要进言，只要采纳不采纳那是决策者的事情，作为天顺军的高级幕僚，陆多言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再说他说的多了反倒引起邱炳辰的反感，对于背水一战的事情倒是不美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姜大海。
    “将军，白莲教的使者求见！”
    白莲教！
    邱炳辰脸色猛的一沉，咬牙道：“来的正好，我正想问问他们呢？”
    孟都的三万大军不是追着白莲教向西北而去了吗？又怎么会跟自家的人打起来了？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里面的事情，但也敏感的感觉到白莲教在里面没按什么好心。
    且慢！
    陆多言忽然摆了摆手，道：“将军先不要动怒，咱们还是先听听他们的来意的吧！”
    邱炳辰这才哼了一声，道：“人在哪里，快些带上来！”
    姜大海抱了抱拳，急忙把人带上来了。
    来人一副难民的打扮，唯有一双眼睛十分的精明。
    “小人白莲教主座下洛通见过天顺将军！”
    这人倒是乖巧！
    邱炳辰哼了一声，道：“你是白莲教的？”
    那名叫洛通的男子点了点头。
    “很好！”
    邱炳辰挥手道：“将他拉下去砍了！”
    是！
    几名士卒走了进来，拉着这名叫洛通的人就要下去。
    “将军，小人何罪之有？”
    洛通大吃一惊道。
    何罪之有？
    邱炳辰冷哼道：“就凭你们白莲教居心不良，本将军就要砍了你！左右还不拿下！”
    说着怒拍了一下桌子。
    几名士卒立即将洛通五花大绑起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此来是奉了教主之命，有重大的事情跟将军商量的。”
    洛通一时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来到军营，这个天顺将军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将他砍头。
    这真是飞来横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