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芦还在与扎卡激烈的战斗着,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任小葫芦的攻势如何凶猛,只做躲避和格挡,并不反击,嘴角始终挂着戏谑的笑容,似乎在享受着乐趣。
可扎卡听到欧阳爱的笛声之后,他脸色猛的一变,开始变被动为主动,不仅动用了降头术中近身战才会用到的黑巫术,连他甩扑克牌的本事都用了出来,显然想要尽快击退小葫芦,以抽身逃开。
他没有想到,小葫芦对黑巫术完全免疫,而因为近身,加上小葫芦的行动特别灵活,扎卡每次刚刚抬起手,小葫芦便会绕到他的身后,让他所有的攻击手段全部失效。
我的伤口已经流出了大量的血,全身的力量都随着血液从我的身体里面流逝,我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恍惚。对此我能做的,就是紧咬着牙关,靠意志硬撑,不让自己昏过去。
欧阳爱的笛声越来越近了,扎卡已经急得焦头烂额,几次想要逼退小葫芦逃走,但根本就无法做到,看样子他已经意识到欧阳爱的笛声出现意味着什么。
我忍着双臂和肩膀的剧痛,咬牙强撑着坐起身,不去管身上那几根钢针,只满怀期待的看向笛声传来的方向。
欧阳爱模糊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但她没有再向我们这边靠近,而是站在了那里远远的吹笛。
过了不长时间,乱响声四起,紧接着我就看到大量的蛇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数量非常的庞大,几乎覆盖了半座山头,即使我知道它们的出现对我是极大的好消息,但我还是看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蛇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最后只留给了我们方圆十米左右的空间。
那花花绿绿的蛇身,那一条条密密麻麻忽隐忽现的蛇信,都足以对任何有思想的生物产生剧烈的威慑和视觉上的冲击。
这时,欧阳爱的笛声停了下来,蛇群分开一条路,她快步向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见此大惊失色,因为在我印象中,欧阳爱的笛声是控制蛇群的关键,她此时停止吹笛,会不会让那恐怖的蛇群失去控制?
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那无数五彩斑斓的蛇都没有乱动,依然保持着对我们的包围。
小葫芦这时确定扎卡跑不掉了,于是在佯攻一次之后,快速退后,哭叫着跑向我这边,像是打架吃亏想向家长告状的小孩子,但我知道,他是心疼此时重伤的我。
欧阳爱和小葫芦几乎同时来到我的身边,小葫芦扭头冲扎卡大叫一声,抬手就要把我身上的钢针,被欧阳爱一把给拦了下来。
“别动,血会流的更多的。”欧阳爱一边说一边哭,伸手想要按住我的伤口,想阻止血向外流,但却颤抖着悬在半空不敢再向前挪动分毫。
“疼吗?”欧阳爱满脸是泪,带着哭腔问道。
废话,我都这样了能不疼吗?
虽然我心里这样想,但我嘴上却没有这么说,而是倔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声音颤抖的说:“还行,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残疾了也不怕,我肯定身残志坚。”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欧阳爱却没笑,反而哭得更是梨花带落雨。她哽咽着说:“不管你以后成什么样,我都一定会在你身边照顾你。”
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我和欧阳爱之间已经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即使她每隔一段时间会如蛇类一样蜕皮一次,但我对此已经毫不在意。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正如我喜欢她。
麻阳子那是总叫她徒弟媳妇,让我俩都很尴尬,但我其实内心里是开心的。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我渴望能用我的一生去呵护。
可是,我终究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肩膀上的重量每日每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曾不止一次想过,当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要隆重而盛大的将欧阳爱娶过门。
此时应是我最最狼狈的时刻,她在这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让我感到丢脸,反而感觉内心温暖且踏实。
或许,爱这难以定义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某个人想对某个人好,而是无法替代的依赖吧。
“别哭了,我真不疼。”我想抬手抹掉欧阳爱脸上的成串的泪珠,但胳膊实在疼到了极致,到了近乎麻木的状态,我无法动一下。
欧阳爱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愤怒的站起身,回头瞪视不远处正表情复杂看着我们的扎卡。
“我要杀了你。”欧阳爱恶狠狠的说道,此时她的模样完全不像我印象中那温柔体贴的姑娘,如此大的反差把我也吓了一跳。
小葫芦也转过身瞪视扎卡,双手双脚着地,背部弓起,如一头愤怒的小兽一般,龇牙冲扎卡发出“呜哦呜哦”的低吼。
扎卡抬手皱眉向我问道:“这算什么?咱俩之间的斗法可是很公平的,你要知道,我想杀你,非常容易,根本没必要这么费劲。”
我现在真是喘气都疼,更别提说话,因此根本没法对扎卡回应。当然,就算我此时没事,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扎卡见我不说话,又向欧阳爱道:“我承认,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场面,超出了我的想象。但你们如果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那你就真的太天真了。你不仅杀不了我,还会更加速的害死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取出了那只小布人,他从其上拔出一根钢针,使我身上的一根钢针也凭空消失,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让我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
“我如果把这根针扎在这个位置,他可就真的死了。”扎卡将钢针的针尖对准了小布人身上左胸口,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欧阳爱脸色瞬间惨白,全身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原本忍住的泪水瞬间又一次决堤。
“你要敢再伤害他,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你,然后我会自杀,陪着他一起死。”欧阳爱惨然一笑道。
扎卡皱眉问道:“他是你什么人,你至于这样吗?还有这个小东西,追了我两天了,他是什么东西?”
欧阳爱咬着嘴唇,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郑重的道:“他是我男人,小葫芦是我们的孩子。”
原本已经意识开始飘离的我,听到她这句话,瞬间就精神了。
小葫芦是我们的孩子?这……太离谱了吧。
扎卡闻言愣了好一会,忽然大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爸妈当年就喜欢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你这个当儿子的在这一点上一点也不输你爸。好吧好吧,这一次斗法,算我输了。败在了你的撒狗粮大法上。”
就这么……赢了?撒狗粮大法?那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终于我因为失血过多,无法再支撑,眼前猛的一黑,身体重重后仰倒地,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