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我已经整装待发。小葫芦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时不时还叫两声,在催促我快一些。
二狗子想要带着小小黑跟我同去,但在我态度坚决的坚持下,他只能满是担忧的留在家中,继续守卫沈家村。
“走吧。”我对小葫芦说着,推开院门,走进了夜的黑暗之中。
我自己的女孩,我要亲自去把她给救出来,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这一路走下去我将粉身碎骨,我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正如之前无数次欧阳爱在我最危险时出现,正如我那么多次倒下时她张开双臂拦在我的身前。
“小葫芦,你不要走在我的旁边,远远的跟着我,别让把别人发现你。”我边走边对小葫芦说道。
小葫芦晃着脑袋冲我“咿呀咿呀”的叫,似乎对那些可怕的敌人非常不屑,觉得我多此一举。
我道:“你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在最关键的时候,需要你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听我这么说,似乎很满意,冲我秀了秀他的小肌肉,然后转身往黑暗中藏。
“等下。”
小葫芦听到我的呼唤,立刻停了下来,好奇的扭回头看向我。
“你要记得,我不喊你出来,千万不要出来。咱们的目的是救你小爱姐姐,你不要因为冲动,耽误了正事,知道吗?”我正色嘱咐道。
小葫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回头继续离开,在我有些无奈的注视下,将自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这个小家伙,性格像谁呢?真是的。
按照徐老白天所说,他会在沈家村通往县城的某段路上设下酒宴等我,这段路我上学时天天走,再熟悉不过,周围都是荒地,根本就没有人家,更别谈酒店之类。这样来看,他很有可能就是在野外安排这场鸿门宴。
野外太空旷,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徐老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什么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
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感到恐惧或者紧张,反而有些兴奋。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要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从沈家村到县城开车大概有两个小时,走路的话几乎要走一天,我骑着一辆自行车,将手电绑在车头,一路摇摇晃晃的向前骑。
如此大概走出去了五六公里的距离,我远远的看到了光亮。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看到那些光亮是由很多辆车的车灯发出的,有些晃眼。
那些车的周围没有人,不知徐老的那些手下是在车里,还是埋伏在其他地方。
终于到了,我必须要谨慎起来。
我降低了骑行的速度,一方面是让自己有足够的经历观察周围环境和前方地面,另一方面我也可以稍稍修整身心,以保证等下真的出现什么情况时能够有很好的身体状态。
可是,我骑了许久,却发现我和那些车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进,好像它们是在行驶着的一样。
不对,我们相隔也就几十米的距离,我可以看清楚那些车停得很乱,什么朝向都有,根本就不可能是在行驶。
这几十米的距离让我骑了十几分钟,让我感觉到自己好像遭遇到了鬼打墙。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怀疑我已经一头钻进了徐老设置的某种阵法之中。
于是,我停下自行车,将车停在路边,拎起手电开始环顾周围。
这一看我立刻愣住了,在我周围的八个方向上,竟然有八条小路,每条路的一侧都停有那些辆开着车灯的车,好像我已经被重重包围了一般。
凭我对这段路的了解,这里只有一条道,一个方向通向沈家村,一个方向通向县城。那么,多出来的这六条道是怎么回事?
我离开小路,踩着不算高的土坡滑到荒野地里,开始谨慎的对周围环境进行检查。
很快我发现,在每两条路交叉处的路边,都立有一块石碑,石碑的颜色不同,有的上面刷了某种动物的血液,散发着腥臭气味,有的则刷了硫磺粉,还有的表面覆盖了一层已经凝固成胶的水玻璃。
果然有阵法,而且手笔还不小。
我已经认出,这是利用奇门遁甲之术摆出的八卦八门大阵,足以乱人心智,让人对周遭环境产生错觉。
八卦八门分别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如果进的是开门,休门及生门,则不会有事,如果进的是杜门,景门,则会受轻伤,如果进的是死门,惊门,伤门,则必然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这阵法对于不懂行的人,肯定具有非常强的杀伤力,想要破阵只能赌运气。但对于我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凭经验,我进来的那条路一定是开门,否则我无法入阵。那么,开门左手边的第二条路,就是生门,选择那条路一定可以顺利走出去。
我爬回道上,暂时不骑车,而是凭两腿走到八条路的交点处,从自行车车头朝向确定方向,然后选中生门,一步步向着那边走去。
虽说我对破掉这座阵法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忽然出什么意外,所以这段路我走得非常慢,几乎每一步迈出去,都是先用脚尖试探,确定土层足够结实,才正常踩下。
短短的一小段路,我走了好几分钟,出了一身的汗。当我屏住呼吸,紧锁眉头,紧张的从生门走出去之后,我眼前所有的景物瞬间变回道原来的模样,多出来的六条路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正站在距离我那自行车不远的地方。
好的,越过了八卦八门大阵,我算是终于进入到了徐老安排的场地之中,接下来必须要更加谨慎了。
远远的,徐老的声音从车群那边很大声传了过来:“沈北小友,你来了啊,真不错。快过来吧,酒宴已经准备好,酒我给你倒上了。”
我大声道:“行,给我放好了,我马上过去喝。”
“想喝酒,总是要过得来才行。”
徐老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忽然一阵狂风携带着风沙而来,迷得我睁不开双眼,只能侧身抬手挡眼。
待风渐渐歇止,我抬起头再看,却已经不见了车群,也看不到了自己的那辆自行车,而我脚下的路,已经变得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处,路两边的荒野也已经不见了踪迹,变成了不见边际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