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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难忘的一夜
    当天晚上,我被爸爸安排留宿在舅舅家,舅舅一家人在下午的时候,也从我妈妈那里听到了我的事情,但舅舅与舅妈像没事一样,给我盛饭炒菜,像往常一样热情款待。
    倒是我的小表弟,从他的爸妈聊天中偷听到了我的事情,晚上,非得要和我睡一张床,我开始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当我吃饱饭,躺下床的时候,他就跑到我跟前,追问起来,恢复了他那一贯好问的常态。
    “表哥,你今天是不是穿的红裤子?他们说,是你的红裤子救了你呢。”
    小表弟名叫田时光,当年十二岁,读小学六年级,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料,可他是舅舅的心肝宝贝,谁也管不住他。
    红色的裤子?经过他这一提醒,我联想起了,自己的确穿的是红色四角裤,他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肯定是我妈妈听别人说的,而后来,我妈又给舅舅说了,而他又从舅舅那里听见的。这下我可丢脸丢大了,就剩一条红裤子给自己遮羞了,差点全部曝光。
    红裤子救了自己一命,我就有点听不惯了,以兄长的口吻训斥他道,“你这小家伙,人小鬼大的,又听别人乱说了。”
    “才没有呢,大姑说的,你要不是穿的红裤子,也会被那恶鬼拿走。还有,还有,你那同学,死的很惨呢。”他称呼我妈妈为大姑,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有多惨?”我不能从爸爸那里打听到中午事情的完整经过,索性之下,就从他嘴里打听一点消息。
    田时光见我认真追问的样子,一下子,也变得认真起来,坐直在了床头上,“你那个同学,听说大腿两侧全是血淋淋的,嘴里面塞了一块石头,堵住了咽喉,听说,淹死的人本来肚皮胀鼓鼓的,你那个同学肚皮是空的。他们都说,他是被厉鬼带走的。”
    “嘴里含了石头?肚皮是空的?大腿内侧流血?”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经过表弟这么一描述,我立马就能对号入座联想起来。因为我本人与白胜太熟悉了,想到他脱光衣服后的样子,再配上这样的死法,的确够吓人的。
    “呵呵,呵呵,吓到你了吗?”表弟见我愣在当场不说话了,于是格格地笑了起来,又挥舞小拳头,轻轻地在我胸前捶了一下,“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死人呢。说实话,我对死人还有一种好奇感呢。”
    我真想骂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可是这话终于没有说出口,随后感到一阵困意,谁让当天的事情那样多,就一头倒在床头,借口太困,不和表弟闲聊了,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当天晚上的梦境,我是记得清清楚楚,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
    在梦境中,我莫名其妙地重新返回不通湖,在湖中央,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居然双脚站立,一动不动的立在湖水表面上,我竟然没有害怕,因为我认识那个人,就是我的同学白胜。
    我直接朝白胜喊了两声,让他赶紧上岸来,说上课要迟到了,白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呆呆地看住我,我感到很奇怪,也这么呆呆地看住他。
    我与白胜这样互相盯着,白胜原本白皙的脸庞,逐渐失去了光泽,由他的头部开始起了变化,脱发、蜕皮、眼珠子掉落下来、两道血液从瞳孔里面冒了出来,继而整张脸被血脓包裹,样子非常凄惨!
    我当时被吓哭了,好像意识到白胜已经死了,我想要转身逃跑,低头一看,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了一只带有鲜红长指甲的手掌,啪的一声,直接就抓住了我的脚踝部!
    “啊,救命呀。”我被梦境吓醒了,一个翻身坐起来,额头冷汗直冒,连忙擦拭了。转头发现表弟并不在床上,我心里一阵紧张,心忖:这个调皮鬼,半夜里去哪里了?
    我连忙喊了“田时光”两声,周围并无反应,倒是卧室外面,传来了房门吱呀声,噩梦惊醒,全无睡意,我连忙下床,看一看,表弟深更半夜,起床去做什么了。
    我低头弯腰,从床头边找到了一只电筒,准备去旁边的厕所一趟,这时卧室房门被人推开,是表弟,他站在了房门边,一动不动,我将电筒打开,正对了他,只见到他双眼睁大,手中拿了一把明晃晃地水果尖刀,也不说话,表情愤怒,我被他吓了一跳,“啊”的喊了出来。
    “哐当”一声响,表弟的右手一松,那把尖刀当即掉落在地,而且他整个人发软,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额头正好碰撞在了房门上,他“哎哟”一声,叫嚷起来,揉了揉额头,看了看我。
    而当时我见到情况不对劲,连忙蹲下身,快速地将水果尖刀拾起,想尽快藏起来,没成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我怎么在这里,表哥,你,你手中拿刀做什么?”田时光睁大了眼睛,急忙跳了起来,跑去开了客厅的灯,一脸惊恐的表情看向我。他那时年龄虽小,但聪明懂事,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我是要拿刀害他。
    “我,我,我没有想做什么……”
    可惜,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当即大声嚷呼起来,“爸爸,妈妈,你们快起来,表哥要杀人,要杀我。”
    深更半夜的,先是我的惊叫声,现在又是田时光的吵闹声,早就吵醒了舅舅与舅妈。他们二人披上了睡衣,连忙从主卧室冲了出来。我当时也吓傻了,连忙将尖刀丢在了地上,并向表弟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舅妈跑过来,一把就将田时光搂在了怀中,抬头来,一副惊恐不已的眼神看向了我,舅舅更是一个箭步冲过来,拾起了地上的尖刀,扬起左手,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颊上,厉声喝问道,“袁抗,你想干什么?”
    “光光,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舅妈不停地安慰田时光,田时光一边呼喊,一边抽泣,看样子是被我的举动吓哭了,他随后被舅妈带到了主卧室。而我被舅舅提起,带回到了我休息的次卧室,舅舅进屋后,哐当一声响,房门被反锁死了。
    “舅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我还在极力争辩,舅舅举手劝阻道,“我知道,不用你说,我知道。”态度却要比在方才客厅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