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凭空出现这么多人,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秦厉立时愣住了。他不由的担心起来,以为家里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在秦厉急急的搜寻着小娘子林嫣儿和老丈人丈母娘时,那些人却蜂拥着挤过来。将秦厉团团围住,纳头便拜,更有甚者给秦厉跪下磕头。
“我等众人多谢秦公子,若不是秦公子出面营救,恐怕小女便要和姜家女娃一样惨死哩!”众人几乎同时说道。
秦厉恍然大悟,眼见众人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说话哽咽,那份感激之情完全是出于真心,他一下不知所措了。
这些天来被人所误解,所受的委屈羞辱在心底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秦厉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秦公子,这是我家养的老母鸡,送你炖汤好好补补身子吧!”
一时间这个一只鸡,那个一块肉,纷纷塞向秦厉怀中。
这是一群赤城淳朴的老百姓呐!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还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儿。
一股股暖意涌上心头,秦厉感到无边的幸福。呆呆的看着众人,尴尬的笑笑,暗暗想到,也许这才是人的最大幸福呐。
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淡淡说道,“众位乡亲,你们太客气了,我并没为大家做什么,举手之劳,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而已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挤上前,说道,“秦公子是我扬州的好后生,我扬州出了你这样一个善心人,是我扬州的福分呐!我等都是穷苦人家,家里并没啥值钱的东西。但我等的心意秦公子一定要收下。
秦公子对我等的闺女有救命之恩,我等定然会牢记于心,永远不忘秦公子的大恩。秦公子啊,你若为官,定是好官呐!”
老者可能读过几年书,虽然老迈,但口齿清楚,说的很有条理。
你若为官,定是好官!
很平实的一语,此时却在秦厉心中击起千层浪。穿越大明本来是想享尽荣华富贵,逍遥自在一生的。想尽办法,千方百计讨好皇上为的就是能娇妻美妾,荣华一生呐!
可这些天来遇到了很多不平事。先是吴经矫上意征集扬州美女,造成扬州一片恐慌,百姓更加穷困。然后又是吴经把姜家女娃迫害致死。这大明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哩!
扬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尚且如此,何况那些穷苦贫困地区呢?
大明皇帝朱厚照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只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玩好,哪里顾忌过天下百姓的生活。他身边的佞臣江彬更是无耻小人,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
大明需要有好官治理哩!
看着眼前热泪汪汪的百姓,秦厉心中陡升豪气。对!我要做官。秦厉深知有明一代,要想做官必须要读书经过一系列的选拔考试。秦厉没读过四书五经,写不出八股文。
但是秦厉此时并没有气馁,眼前目光中充满希冀的百姓在鼓舞着他,胸中那种冲天的豪气在驱使着他。他暗暗下定决心,谁说在大明必须要读书科举方能为官,我秦厉就要破个天荒,我不读书也要当官。
之所以这样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秦厉感觉和皇上走的越来越近。皇上虽已赏赐了他一只王八和一个痒痒挠,但秦厉感觉只要是继续巴结好皇上,皇上还会给他赏赐,说不准就能给他个官当当哩!
时至今日,秦厉忽然对享受荣华富贵不那么热衷了,而是又有了一个正确的人生目标:当官。
因为为民做了好事,那种幸福感好像要远远胜于自己一个人享受荣华富贵。
林英,林氏还有小娇妻林嫣儿此时早已从屋内出来,站在秦厉身边,看着眼前这么多乡亲感谢秦厉,不由得都是热泪盈眶,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这个倒插门的女婿不简单哩!
林嫣儿更是激动的小心肝乱颤,美滋滋不可言表。自己的相公本来不学无术,是个臭要饭的。没想到就是这个臭要饭自从来了自家,家里先是因为麻将而生活富裕了很多,然后是相公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对一个寻常百姓家来说,那是多大的殊荣啊!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相公竟受这么多扬州百姓的爱戴和感谢。跟着这样的相公,林嫣儿感觉心满意足,称心如意。
秦厉拱手道,“各位乡亲,秦厉无德无能,本是受不起你们这般感谢,更不敢收下各位的谢物。但既然众乡亲如此热心,我秦厉便却之不恭了。
另外秦厉将会牢牢记住众乡亲今日之言,他日我若为官,定做一个好官!一个全心为民的大明官。”
随后秦厉便让老丈人和丈母娘挨个收下众人手中的谢物。众人这才心安,一脸喜气的又朝秦厉作揖,鞠躬后才慢慢离去。
因有刚才的一幕,秦厉心里非常幸福。一双俊朗的双目也变得分为有神。手里拿着痒痒挠大步进屋,旋即感受到的是一家人崇拜至极的目光。秦厉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说道,“呵呵!都是些许小事,这些乡亲也是太热情了。”
而后坐在桌旁,手里随意摩挲着痒痒挠,正要和老丈人林英闲聊。忽听外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音,紧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闪身而入,正是那会稽的童生沈炼。
沈炼一脸欢快的进门便喊道,“秦大哥果然是个好人,我沈炼没看错人哩!”
显然他是刚刚听说秦厉从吴经手里救下那些贫苦扬州百姓家的女子。
沈炼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汗珠。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接着说道,“前日我听说秦大哥去告御状,结果秦大哥临时倒戈,我还看不起秦大哥,误以为秦大哥是奸邪小人呐。没想到秦大哥这是玩的迂回战术,想把吴经慢慢玩死呀。秦大哥这种心计高深莫测,神鬼莫辨,真是让小弟佩服。”
这话从沈炼嘴里说出,听在秦厉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什么叫慢慢玩死,什么心计高深?好像我秦厉不是好人,净玩儿鬼心眼哩。
虽接触不多,但秦厉知道沈炼是嫉恶如仇,心直口快之人。便嘻嘻一笑,站起身,拍打一下沈炼的肩膀,亲昵道,“沈兄弟抬举我了,呵呵,快坐。”
沈炼刚要坐下,突然院门外一阵喊叫声,“秦公子,快去看看,街上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