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作为孔老二的故乡,孔老二的后裔在这里繁衍生息,世代统治者都是非常重视他们。因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读书人的代表,不重视他们那便等于是不重视天下的读书人。一个不重视读书人的统治者,他的统治是断然不会长久的。也不会受到百姓的拥护。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虽然只是一介布衣,读书很少,但是他却非常重视读书人。他的后代们更是严格遵守祖训,读书人的地位便又是得到了很大提高。
正德皇帝虽然不爱读书,沉湎豹房,喜好玩乐,但他对读书人却也是不敢小觑,很是重视。刘六刘七起义,对曲阜城造成很大的破坏,正德下旨修复曲阜城的同时,又是在曲阜安排了一个守备。
守备是从六品的武官,他能够带领千余人的兵马。
按常理来说,小小的曲阜城既不是军事重地,更不是边塞,是没有资格屯驻兵马的。可一次刘六刘七的起义让正德竟然下旨在曲阜屯驻了千余人的兵马。
当然了,大明的兵马在很大程度上是没什么战力的。可偏偏这曲阜守备何源是个精力过剩的主儿。精力过剩了,他便成天操练他手下这一千余人。但凡是老弱病残,全部清除出队伍。何源很懂一个道理,兵不在多贵在精。
不管别的地方军饷是否能发下来,反正曲阜城的这支军兵军饷发放及时。这何源便是自行募兵,挑选的都是些身强力壮,附近的闲汉无赖。精挑细选凑足了一千人,便是****操练。
望族孔家族长孔文博亲眼见识了这支队伍。他便很快和何源打的一团火热。孔家都是读书人,但他们也知道,要想在曲阜城说一不二,真正的站住脚,不受外人的欺负,还必须要靠武人的帮助。
好在孔家有的是银子,而且何源又是个很爱银子的人,这样一来,堂堂的从五品守备便成了孔家的忠实走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何源昨夜得到孔文博的命令,所以今日便一大早召集人马,从曲阜城外气势汹汹的拥进城来,他便要为这黄金满地粮行和孔定国的牲口行出头。
说来这恶汉何源虽然整日练兵,从不疲惫,但这支队伍却是从来没真正派上过一次用场,这下终于有了机会,他哪里还不兴奋不已。
可等何源率兵赶到粮行门口,看到秦厉只是五个人带着一帮子差役,他顿时愣住了。
也难怪昨夜匆忙,那孔文博没说清楚,还以为有多少人在粮行闹事呢,却原来是这么些人,何源便是感到孔文博有些小题大做了。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老族长孔文博的吩咐,既然来了,就要为孔定国出头,摆平了这件事。
见有军兵前来,秦厉不禁一愣,便是转过身来眯着虎目盯着这支队伍。何源坐在高头大马上,撇着嘴低头朝下看了看,非常轻蔑的说道,“你便是在粮行闹事的吗?这里是曲阜城,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识趣儿的看在某家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乖乖隆地咚!这家伙说的倒是轻松,他以为他是什么人物吗?秦厉心下不禁暗暗发笑。不过他带领着一千名气势汹汹的军兵,还是让秦厉倍感为难。
要知道,这里不是河间,秦厉又是大明的官员,若是和官兵真个打将起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你就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冤枉,也不能对抗官兵呀?对抗官兵,那可是造反的罪呐!
可对面这恶汉忒也猖狂了,看在他的面子上,他是二黑呀?小爷凭什么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小李飞镖李欢紧走几步,在秦厉耳边低语道,“小兄弟,他是曲阜城守备何源!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主儿,也是曲阜孔家的忠实走狗。”
李欢这样说,足见这恶汉何源的名声也是差到了极点。
不过秦厉最为在意的还是李欢刚刚说到的曲阜孔家。秦厉早已从李欢口中得知孔定国和孔定邦兄弟并不是曲阜孔家一脉。既然这是曲阜城,自然要离不开孔家,可时至今日,却是始终未见孔家之人。
李欢说何源是孔家的走狗,那何源来这粮行莫不是受了孔家的指使?秦厉脑中突然如此想到。
秦厉又看一眼何源,略微沉思,拱手道,“呵呵!原来是守备大人到了,小可不知守备大人为何要为这孔定国出头。
昨日小可和孔定国在这粮行门前单打独斗,那孔定国早已说的分外清楚,若是我胜了他,他便是要把粮行的所有种子和牲口行的全部牲口都要送与小可,小可今日来取,莫非这合情合理的事情也与守备大人有关吗?”
秦厉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很是客气。在秦厉看来,不管这何源如何为恶,他终归是朝廷官员,自己能不和他闹翻最好不要闹翻。因为闹翻了,对自己却是丝毫没有好处。
虽然秦厉是正四品的知府,但这不是一直没暴露身份嘛。
这样的事情能不暴露身份还是不暴露的好,最好就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把事情搞定了最好。
哪知秦厉的话刚刚说完,何源瞬间面色阴沉,恶狠狠说道,“和本官无关?亏你说的出来,本官负责的便是这曲阜城的安全,本官看你分明是来曲阜城闹事的。
哼!识趣儿的你便和孔定国的事情一笔勾销,快快离开此地,本官也就不找你麻烦了。若不然,就要让你看看我曲阜守备的厉害了!”
他说话的同时有意无意的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大枪。
“小民早就看出来了,守备大人威武非凡,是非常厉害的人物!”秦厉说道。
秦厉这明显是在拍何源的马屁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厉这简单的一记马屁拍过去,何源脸上不禁稍稍露出喜色。
不过秦厉随后的一句话却又是让他怒不可遏。
“守备大人虽威武非常,但小民却是不想听大人的话,小民今日是必须要取走这粮行的全部种子,不知守备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于我?”秦厉仍然是面带微笑,不过此时在河源看来,秦厉这分明是在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