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这样的痛苦了么?”
他低低呢喃着,犹如受到了某种蛊惑那般,身子不受自己控制。
下一刻,他迅速伸出手勒住了于子弦的脖子,挥起手中的匕首朝她的心口处刺去……
“呃…”
于子弦猛地瞪大双眼,脸上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停留在最后一刻,眸中的绝望也随着生命的逝去而凝滞。
他松开她的脖子,利落地拔出匕首,一颗红色且带着余温的心脏连着匕首一起从胸口处出来,血液喷溅到他的身上,匕首上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不断地滴落在地面,随后他跟个没事人一样默默退出了阵法。
失去生气的于子弦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而后,画着阵法的地面瞬间坍塌,地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火池,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它不断冒出热烟和喷出热泡。
于子弦冰冷的身体坠入了地底下这个深渊,熔浆在下一刻喷了出来,但都被笼罩在阵法外白色刺目的光芒给挡了回去。
随后,坍塌的地面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迅速愈合,地面上的阵法和符文也消失了,于子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而他就站在那群猎鬼师当中,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
以往的一切仿佛只是美好的幻象,随着火池的吞噬一并不复存在。
一切过后,他妖异的眸中逐渐恢复光彩,手中握着的那颗心脏已经失去了温度,掌心却莫名滚烫。
一阵令人窒息的痛感涌上了自己的心口,他一个趔趄,半跪在了地上,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清俊的面容因为心脏处蔓延出猛烈的痛感而变得些许狰狞。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清丽的小脸,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却又在瞬间化成一抹灰烬破碎在原地……
“弦!!”
他悲痛欲绝,下一刻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妖异的双眸倏地睁开,欣长的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不断地喘着气,后背已冷汗浸湿。
急促焦躁的喘气声在静谧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怎么了?”
听到些许声响的于子弦缓缓睁开双眼,犹如还在睡梦中那样,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身边也有着他所眷恋的温度,景振钦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见景振钦没开口,于子弦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慵懒地唤了一声:“振钦?”
他缓过神,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薄唇不停地落在她的额头上,低声应了一句:“嗯,我没事。继续睡吧。”
还好那一切都是梦……
不过这个梦恰好也反应了,他其实也怕到了真正那一天的时候,会不受自己本身的控制,亲手杀了于子弦,拿出她的心脏去祭祀。
他这么爱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并且亲手杀了于子弦呢?他不会的……
一定是因为景思恬受景长老的命令出现在这里,无意间唤起了他内心深处中原本压制下去的不安和恐惧。
待到于子弦重新睡下的时候,景振钦这才小心翼翼走下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明亮的浴室内,他脱去了被冷汗浸湿的上衣,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妖异的眸中还残留着些许从噩梦中带来的惊魂未定。
原来,他还会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啊……
景振钦打开淋浴的喷头,任由冷水冲刷着整个身子,人也随着清醒和冷静了几分,随后伸手将贴在额前的头发给捋到后面去,露出了深邃清俊的五官。
他不停地洗着自己的双手,想以此来洗掉梦中那个拿着血淋淋的心脏场景。
突然,原本流淌过他双手的冷水变成了血水,眼前满是刺目的红,淋浴头那里不断流出血水,他的身子猛地一怔,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拿着匕首往于子弦心口处刺去的一幕从他脑海中清晰地闪过,仿佛在提醒他不论怎么伪装也掩盖不住他最先接近于子弦的丑恶目的。
“不…不是真的…”
他仓皇地离开淋浴头喷洒的区域,慌张地抓起一旁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下一瞬,他定眼一看时,身上和双手却根本没有任何血迹,而淋浴头喷洒出来的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冷水。
原本惊恐无措的神情也渐渐平定了下来,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沉,随后似是做了决定,迅速擦干了身子,拿起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
另外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内,沉睡中的景思恬莫名感觉有一双凌厉嗜血的双眼正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种感觉令她感到一种潜在的极大危险和杀意。
她眉头不自觉皱了皱,惺忪地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床边那双盯着自己的妖异的眼眸。
那双妖异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内格外引人注意。
她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坐起身来,精致娇媚的小脸上难掩难以置信和欣喜,柔柔糯糯地出声道:“振,振钦哥哥……”
景振钦没有开口,仍站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她。
“振钦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思恬小脸微微泛起两抹娇羞的红晕,摸黑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她不是在做梦吧?景振钦居然会来她的房间,难道……
下一刻,当景思恬看到站在床边的景振钦右手握着一把出鞘的匕首时,脸上的神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不自觉地往床里边挪了挪,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询问道:“振钦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在想着,是要直接一刀解决,还是要慢慢折磨比较好。”
他语气冰冷,脸上也没有一丝神情,仿佛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景思恬的呼吸猛地一窒,难掩着声音中的颤抖:“是…是我哪里惹振钦哥哥不高兴了吗?还是子弦姐对我有什么意见?”
难道是那个女人在自己前面一套背后一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