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之际,一只紫色水晶手镯突然从他口袋里掉落出来,砸在了木制的地板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景振钦回过神,弯下身子捡起了手镯。
就是这个手镯,总是在无形中影响到于子弦的磁场,间接提醒着她那些他隐藏得很好的秘密。
下一刻,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将手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手镯瞬间断裂成好几块,孤零零地散落在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断裂的紫色水晶手镯袅袅升起一阵阵黑色缥缈的烟雾,最后渐渐消散在空中。
那是历年来,猎鬼师伴侣死后的怨气,她们在死的那一刻,灵魂也跟着灰飞烟灭,唯一留下的,就是那股深深的怨气。
本来就是极阴之物的手镯将那些怨气吸收了进去,使得手镯的颜色愈发的鲜艳和透亮。
他仿佛透过这些烟雾听到一个共同的声音,那就是:“解脱了……”
~~
某天。
“于小姐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临上班时,言烁还不忘叫住一位负责做饭的钟点工询问情况。
“适应。她这些天心情看上去也听不错的,吃也吃得下,肚子开始有些隆起了。”和蔼的中年女钟点工照例回答道。
言烁欣慰地点了点头,伸手扣上了袖子的纽扣,“那就好。你让那位打扫卫生的阿姨手脚利索点,干完赶紧回去,别被于小姐发现了。”
虽说让于子弦也负责房子的卫生,可是她有孕在身,这房子是复式的,他哪能真的让她做家务,只好叫了一个钟点工大清早过来打扫。
于子弦醒来看到房子不太脏,也只好轻微扫一扫,擦一擦而已。
还好她越来越嗜睡,并不知道有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存在。
“好的。”
“我去上班了。中午我会回来吃饭,记得准备我的份。”
说完,言烁拿起公文包和于子弦昨晚帮他准备好的文件,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言先生慢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中年妇女会心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会疼妻子。
虽然她刚来不久,但看得出言烁对那个怀孕的女人很上心,所以早就在心里断定这两人肯定是夫妻。
“云姐,卫生我搞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一位穿着家政公司服装的中年妇女拿着自己的打扫工具从楼上走了下来。
“好,路上小心。”
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刚走,于子弦后脚打着哈欠走了下来,云姐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于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云姐热情地迎上前去。
于子弦朝她淡淡一笑,“昨天医院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定时过去检查胎儿的情况,所以今天要过去一趟。”
不知不觉都四个月了,虽说期间有去几次,可每次排队都要排好久,排得她都没脾气了。
“这样啊,那吃完早餐就去吧。言先生刚出门不久呢,他说中午会回来吃饭。”云姐道。
“好。”
言烁最近好像很闲啊,动不动就回来吃午饭,之前她当秘书的时候,他可是忙得其他人都不敢打扰的。
~~
幽静的山林内,一道欣长的身影自然地穿梭其中,树上不时发出一些微妙的动静,山林内的怪禽鸟类也不时扑腾着翅膀躲在暗处留意着他,可他丝豪不在意前方有什么危险,继续凭着印象往前走去。
虽说自从那次他带领着于子弦和其他人一起逃出了阿失山后,没有再踏进来过。这里很多树木和草丛都生长了许多,可完全不影响他之前的印象。
那个时候,他的弦经历了很多,而他心中唯一的信念除了找到她以外,并无其他。
现在还真是格外怀念被于子弦从部落里救出来的那个时候。
她主动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他那个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不久,一座荒僻的山神庙出现在他的面前。
还未等他走近,身后突然传来异响,景振钦想也没想便往后抛去一把匕首。
下一刻,一阵突兀痛苦的嘶吼声响起,是兽类的叫声,而且还是个庞然大物。
紧接着,另外一个空灵着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啊啊啊!我的猫!”
景振钦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满脸稚气小男孩正焦急地看着被匕首扎中爪子的狮子。
察觉到景振钦的目光,小男孩也抬起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愤愤地说道:“猎鬼师,这就是你的见面礼?”
景振钦面无表情地轻挑眉:“怎么?嫌太没诚意?那我补一份大礼吧。”
说完,景振钦迈开脚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小男孩见状,连忙挡在了自己的狮子的面前,“不要了,不要了!”
景振钦在他面前顿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深深扎在狮子前爪的匕首,冷冷道:“把匕首拿来。”
小男孩不禁打了个冷颤。
此刻颇有几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景振钦时的情景。
随后,他咬咬牙,一边安抚着自己的“猫咪”一边从它的一只前爪上拔出了匕首,然后顺利递到了景振钦面前。
“谢了。”
景振钦接过匕首,漠然地转身离去。
小男孩鼓起两腮,用法术帮自己的狮子疗好伤后,迅速跟上前去,“你怎么又来这里?你一个人啊?是有什么事吗?”
“过来走走。”
景振钦推开残旧的庙门,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看你这样子,失恋了?”小男孩打趣道。
也就只有景振钦这种高(变)人(态)敢来被誉为死亡之山的阿失山走走了,说得跟逛超市一样轻松。
下一刻,景振钦凌厉的目光随即扫了过去。
小男孩连忙闭上嘴,心里暗暗窃喜着。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还真是啊~
“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我说说哦,指不定我可以帮上什么。”小男孩坐在山神庙里的石像上悠闲着晃着小腿。
看起来格外惬(欠)意(揍)。
看着眼前那双晃来晃去的小腿,景振钦烦躁地揉着太阳穴,问:“你不想要这双腿了?”
话中带着某种危险与隐晦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