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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父亲
    “男孩太闹腾了,还是女孩好,不是都说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吗?”付景深轻笑道。
    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男孩女孩都一样好伐?”
    “嗯嗯。”付景深很敷衍的点头。
    我有些担忧的隔着玻璃去看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把他放在这里面?”
    “他还没出世的时候就吸收了太多能量,根本就没有办法消化,这是为他好。”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回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面具怪人。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然后道:“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了,你创造了一个奇迹,我本来以为他生出来的时候会是一个死胎,但是显然不是,我感受到了灵魂的波动。”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我爱他吧。”我忍不住把脸贴在玻璃上,仔细的去看我的孩子。
    明明皮肤是红色的,皱皱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小猴子,但是在我的眼里就好可爱好可爱。
    要不是隔了一层玻璃,我都想伸出手去摸摸他了。
    面具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带着一些不满的道:“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而且是在预产期左右的时候,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他的双眼,然后道:“因为有人冒充我的父亲,给我写了一封信,说要用我的鲜血,去救我沉睡的母亲,我信了。”
    面具怪人愣了一下,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视我的双眼,忍不住扭过了头。
    “其实我想了很久,然后发现了一个事实,从我们两个认识开始,你嘴上说的话都不好听,但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甚至帮了我好几次,仅仅只是因为你和我的父母是旧识吗?”我很冷静的看着面具怪人。
    面具怪人却没有在和我对视,只是道:“不然呢?”
    “我曾经想过,你会不会是我的父亲,当时我觉得应该不是,如果真的是我的父亲的话,为什么不认我呢?是因为我的出生,导致了我的母亲去世吗?所以在我的父亲眼里,我是一个灾星,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面具怪人就突然扭过了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里面有愧疚,有痛苦,有疼惜,有心虚。
    那目光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我甚至有些辨别不清,里面包含了几种情绪。
    “后来我几乎可以确信,你的确就是我的父亲了,因为你暴露了一样东西。”我轻声道。
    他下意识的问我:“什么东西?”
    “在你的耳边,有一颗痣,上一次我把你的面具给扯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在我的耳朵后面,也有一颗小痣,就跟米粒差不多。
    不仔细看甚至发现不了,这颗痣是红色的,跟面具怪人的一样,而就在刚才,我发现我的儿子耳朵后面也有一颗。
    我才把很多怀疑的事实串联了起来,大胆的揣测,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这只是个巧合。”他并不想承认。
    “其实没关系,我只要知道我的父亲还活着就够了。”我看向我的孩子,语气甚至有些飘忽:“因为我也恨过自己,甚至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没有我的话,母亲是不是可以活下来,我本来就是个灾星吧,我的父亲不想承认我也是很正常的事,谁愿意……”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具怪人抓住了手掌:“你很聪明,你就跟你的母亲一样。”
    他忍不住苦笑:“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谁了,因为你跟你的母亲长得蛮像,准确的说,你像你的母亲,也像我,当时如果不是你母亲的身体出现了意外,我也不会匆匆离开,但正是离开以后,我才慢慢的沉静下来,我们虽然是父女,但并不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突然也沉默了下来,是的,我们不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他创造了一个邪恶的组织,可能是为了复仇,为了复活我的母亲,但这都无法掩盖这个组织做了什么。
    我见过这个组织拿普通人来做实验,无数的尸体腐烂发臭,被堆积在一起,仿佛倒垃圾一样的运出去,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
    就算我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又怎么样呢?
    我无法同意他的观点,无法接受他居然在做人体实验,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站在了对立面。
    “为什么?”
    我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用普通人来做实验呢?这些普通人也是无辜的呀,每一个死去的人,也有可能有自己的妻子,丈夫,父母双亲,孩子。
    仅仅是为了我们一家团聚,就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那我们跟白家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去损害别人的利益。
    甚至我们还比不上白家,起码白家没有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就算我的母亲回来了又怎么样?满身罪孽的父亲,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坦然的,去过那种在别人尸体上构建出来的美满生活吗?
    起码我是无法如此心安理得的。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肯跟你相认了吧,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在你的心中,父亲肯定是一个很神圣的形象吧。”面具怪人摸了摸我的头,声音十分的温柔:“如果你知道了你的父亲是一个坏人,一个丑八怪,一个偏执狂,一个恶人头头,心中的形象,就会幻灭的。”
    “父亲。”我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他的手上还戴着手套,大概是为了掩饰已经畸形的手掌,可是他抚摸我的头发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
    这是我的父亲,跟我失散了将近20年的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他是我父亲这个事实。
    从小别人都说我是野孩子,有娘生没爹养,直到今天,我终于找到自己的父亲了。